由于被沈屹摁在懷里,容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沈屹聽到她在沈馮然的家里經歷的那些事時,握緊的手,明顯有些發白。
許久,容淺才聽沈屹說:“難怪了。”
“難怪什麼?”容淺抬起頭看他,沈屹明顯把情緒都收起來了,此刻神色很平靜。
“之前想不通的事,現在豁然開朗了,阿淺,你功不可沒。”
沈屹并不知道慕朝雪被沈馮然囚禁起來了,因此,之前想不通的事,現在明白了,容淺也很開心,能幫上他的忙就好。
而聽了容淺說了那麼多關于自己未來的事,沈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對容淺說:“阿淺,我可能已經知道,未來的我,為什麼會那麼做了。”
“真的嗎?”容淺很意外,她忙問:“為什麼?”
沈屹只看著她的眼睛,說了一句:“阿淺,以后,可能得讓你等我了。”
容淺愣住,等他?什麼意思?
沈屹并沒有跟容淺直說,是因為他也不確定,最后是否能辦到。
而這一次,容淺在沈屹的身邊一待,就是兩個月。
這兩個月里,容淺親眼目睹了很多事,深刻的知道了沈屹的艱難。
許默跟喬君澈對于她的突然出現,似乎已經習慣了,誰也沒有問過她,她從哪里來。
而容淺也是后來才知道,喬君澈的診所之所以被關,是因為遭到陷害,說是他醫死了人,連執照都被吊銷了。
那天晚上,沈屹之所以會去診所,也是為了處理喬君澈被強行閉所一事。
好在后來,沈屹利用了一些關系,才讓喬君澈的診所得以重見天日。
容淺這一次來的時間,是1987年的2月份,距離春節過去,才半個月。
而容淺所知道這一年會發生的事,都還沒有發生。
她知道,謝東的父親謝彥,會在這一年殉職,托馬斯會逃出海外,沈馮然會坐牢槍斃。
而沈屹,這兩個月都沒什麼大動靜,甚至還給容淺一種,他之所以會被查封,是他故意的。
沈屹有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弱者,一個俽不起任何風浪,造不成任何威脅的普通人,他任人在背地里算計里他,沈屹頂多見招拆招,就好像,已經放棄反抗了。
這兩個月,沈屹有意陪在容淺身邊,好像知道,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容淺有一次問過沈屹,他會活下來嗎?
沈屹當時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我會活下來,為你活下來。”
容淺能看的出來,沈屹心里已經有底了,容淺也知道,她該做的都做了,未來的結果如何,就看沈屹會怎麼決定了。
而隔了兩個月后,容淺才見到了出院的傅伯仲。
他之前病倒了,在醫院住了半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西裝,現在穿在他身上,變得松松垮垮,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看到容淺,他依然露出慈祥和藹的笑,親切的喊她一聲容小姐。
傅伯仲出院的這天,沈屹讓容淺陪他去參加一場慈善舞會,據說,沈馮然也會到場。
聽到是慈善晚會,容淺突然想起來,她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因為距離沈屹出事的時間很近,那篇報道,容淺看的格外仔細。
報道上有兩個頭條。
一是影帝巍龍攜帶神秘女伴出席,女伴在晚會開始后,神秘失蹤消失。
二是慈善晚會在結束之前,一幫持槍團伙突襲了晚會,一孟姓女士被槍擊,當場死亡。
之前,容淺的重心還只放在這幫持槍團伙上,并沒怎麼注意當場死亡的孟姓女士。
直到去了晚會現場,無意間看到孟鈺馨,容淺才想起來,那位孟姓女士,指的是誰。
孟鈺馨會在今晚死亡,是容淺沒想到的,她不是沈馮然的母親嗎?難道,沈馮然還會殺了自己的母親不成?
“在想什麼?”
每個來賓都會有專門的休息室,此刻,容淺就跟沈屹在休息室里,沈屹見她剛才在現場轉了一圈回來之后,就魂不守舍,這才出聲詢問她。
容淺抬頭看他,見休息室里只有傅伯仲在,容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便把自己看過的報紙內容告訴了他。
“嗯,我知道了。”沈屹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已經知道了。
容淺問他:“沈屹,你早知道今晚會出事嗎?”
“阿淺,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參加這場晚會嗎?”沈屹反問她,容淺搖搖頭,沈屹告訴她,“我是誘餌。”
容淺愣住,誘餌?
沈屹對她說:“阿淺,我想你也發現了,過來參加這場慈善晚會的,沒幾個你認識的人。”
“是啊,除了姚正興一家,大部分都是我沒見過的。”容淺正覺得奇怪呢,而且,她也感覺到了,這場晚會的氛圍很古怪。
沈屹不慌不忙的說:“而且,你會發現,來的大部分都是國外的企業家,美國人居多。”
“所以,實際慈善是假,洗黑錢才是真?”容淺恍然大悟。
沈屹微微一笑,他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眉宇間一派高深莫測,仿佛運籌帷幄,一切盡在他掌握中,他對容淺說:“阿淺,你知道,沈馮然現在怎麼樣了嗎?”
“怎麼樣?”容淺發現自己都跟不上他的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