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詩棠不敢再說，乖乖脫了衣服。喬赫晞換上他的行頭，捏著他的臉讓他看鏡子里相似的兩張面孔。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可以取代我？”喬赫晞得意狡黠的表情，和宋詩棠蒼白的臉貼在一起，兩人頓時沒那麼像了，“可喬昱承想要的，只有我。”

宋詩棠默默聽著，心口酸澀翻涌。沒錯，他在這世上，是不被需要的。

喬赫晞放開手把他推到一邊，整理了一下領子玩味地說：“等喬昱承嘗過真品的味道，你這個替代品就沒有留下的意義了。”

第6章 誰是該死之人

喬赫晞丟下宋詩棠離開房間，在宴會廳觥籌交錯的虹光中一眼看到鶴立雞群的喬昱承。喬赫晞的眼神黏在喬昱承身上，見他總算暫時離開人群去了甲板，急忙跟了上去。

宋詩棠因為擔心，換上喬赫晞的衣服出去，也找到了甲板上。海風咸澀，喬昱承沒讓人跟著，獨自站在船舷邊醒酒。

他看到喬赫晞走過去，克制著放浪，學著自己那樣恭敬地叫道：“喬先生，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休息一下？”

喬昱承緩緩轉身，燈火映在他的眼眸中，柔和了他的眉眼。他的手摸在喬赫晞頸上，慢慢向上移動，最后按在他的臉頰上，拇指摩挲他的嘴唇。

宋詩棠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喬昱承很喜歡那個動作，總是這樣摸他的唇。

喬赫晞喉結動了動，貼上去仰起頭，以為接下來該得償所愿被喬昱承擁入懷里。不料喬昱承卻說：“我不是讓你老老實實等著明天上飛機，為什麼不聽話。”

喬赫晞被揭穿，又羞又惱又不甘。

索性撕破臉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讓我走，你是怕再多看我一眼就要忍不住。既然這樣那就別忍了，我就在這里，你想怎麼干都行！”

喬昱承波瀾不驚道：“你是我兒子，別再說這種話。”

“我不想當你兒子，該走的人是宋詩棠不是我！你要是非得趕我走，我就死給你看！”喬赫晞揪著喬昱承的衣襟，咬牙切齒地放狠話。

喬昱承看小孩哭鬧一樣笑了笑。宋詩棠見到這一幕，自覺的確該走，正要神色黯然地離開，看到有個戴黑色口罩的男人從另一邊走了過來，不由得下意識停住腳步。

那個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不知對準了父子倆哪一個。宋詩棠一驚，幾乎沒有猶豫便沖了過去，撲在那個男人身上。

“喬先生小心！”

槍聲還是響了，子彈擦著宋詩棠的臉頰射出。他在一只耳朵失去聽覺之下，朦朧中依稀聽到落水的悶響。

保鏢們烏鴉一樣沖出來制住了那個男人，宋詩棠驚魂甫定地爬起來，發現船舷邊只剩下喬昱承一個人。

“少……少爺他……”宋詩棠面無血色，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上一秒喬赫晞還說著“死給你看”，現在就真的死在了喬昱承眼前。宋詩棠不敢想象此時此刻，喬昱承是什麼心情。

“喬先生……”宋詩棠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想叫他一聲。

喬昱承回轉過身，看到宋詩棠這一身打扮，突然一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這是宋詩棠第一次，在喬昱承眼中看到如此暴戾恣睢的怒意。頸上那只手不斷收緊，他仿佛陷在旋渦里的孤舟，就要被打碎吞沒。

第7章 死的是我還是他

甲板上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周圍一片混亂。喬昱承的理智沒有徹底消失，到底還是放開了手，沒有當眾給宋詩棠處刑。

宋詩棠眼前發黑，跌倒在地拼命呼吸，像上岸脫水的魚。有人抓著宋詩棠的胳膊把他拖走，他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喬昱承。那人兀立在海風里，沉穩得無法撼動。

宋詩棠被關進房間，外面兵荒馬亂，他不知所措。等到回過神時，發現手里抓著喬昱承的佛珠。佛有慈悲，喬昱承沒有。他知道等事情處理好，喬昱承就會來處理他。

即使確信自己在這世上活不久了，宋詩棠也無處可逃。喬昱承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區區一條沒有盡忠職守的狗，主人要他死，他根本反抗不了。

或許是太快就認命了，宋詩棠反倒沒怎麼害怕。他握著佛珠，想起最后一瞥中喬昱承的身影，看起來冷酷得沒有七情六欲，可他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宋詩棠不記得自己快死了，還有心思擔心喬昱承，又想著暗殺少爺的人怎麼混上船的。等到游輪靠岸，他被保鏢塞進車里的時候，依然在惦記別的人別的事。

時間已近黎明，天幕漆黑，宋詩棠發現車子開回了別墅。他惴惴不安地走進大廳，看到喬昱承坐在沙發里打電話。

“……這次是我疏忽大意，讓您擔心了。”喬昱承盯著宋詩棠，面無表情，“好在他沒事，不過受了驚嚇，需要調理靜養幾天，等精神恢復了，我就送他過去。”

宋詩棠不敢看他，低著頭輕輕顫抖。喬昱承語氣如此尊敬，電話另一邊只可能是喬老爺子。

可他們在說什麼？誰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