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憑什麼跟喬昱承發脾氣？就算他不是喬赫晞的替身，也不過是喬昱承床上的過客，哪來的底氣說出這些話？

氣氛凝固了，兩人沉默了一陣，喬昱承忽然扯了扯他的衣服，打趣說：“我看你明明樂在其中，打扮這麼漂亮，要去給我相個兒媳婦回來。我今年才三十三，怕不是再過兩年都能抱孫子了。”

宋詩棠的肩膀猛地一抖，無比難過地說：“樂在其中……我不得不樂在其中，不然我就要分裂了……不對，我已經分裂了，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竟然很愉快，就像喬……”

話未說完，他突然被喬昱承按在床上吻住。他睜大眼睛，既沒回應也沒反抗，只是感到錯愕。

這個吻不帶太多情欲，更多的是安撫。喬昱承離開他的嘴唇，看著他說：“你在我面前，永遠是宋詩棠，不是誰的替代品。”

宋詩棠心臟停了半拍，這句話對他來說是他想要又不敢要的解藥。

第33章 黑暗中的蛇

喬昱承的吻再度襲來，比之前多了侵略性。宋詩棠大概是有點缺氧，思考能力直線下降，整個人都有點呆滯。

很快他的理智就跌倒谷底，他體內的開關被按壓下去，腰瞬間麻痹，一股刺麻的舒爽感從尾椎一路攀爬至腦門，宛如一條被接通的線路通了電，亦如一條蛇在他體內沿著既定路線游躥。

宋詩棠想起喬昱承心愛的黃金蟒，想起那天手指落在它曼妙的軀體上，指尖劃過白色鱗片時染上的妖氣。

黃金蟒看似溫順，但也會咬人。它喜歡高溫的地方，時不時還得泡水。

那個碩大的玻璃缸里，就內置了一個池子。它喜歡溜進去藏進水中，有時露出眼睛和嘴，吐出信子的模樣有些危險，又有點迷人。池子底部有個洞，黑暗溫暖潮濕狹窄，宋詩棠見它鉆進去過，整個冗長粗碩的身軀都鉆了進去，潛伏到最深處。

那下面是什麼構造，宋詩棠也不知道，聽養蛇的人說，是特殊設計過的，白蛇可以在里面東游西竄，十分快活。

宋詩棠沒見過白蛇快活的樣子，基本上，它只是懶洋洋地趴在那里。可他現在閉上眼睛，能聽到白蛇戲水的聲音。

那粗長的尾巴插進洞里，一進一出，激起水浪。潺潺水流漾出池邊，把周圍都打濕了。它食髓知味地往更深處搗入，不斷擺動鞭撻，弄得那洞里不得安寧。

宋詩棠就想和那條蛇一起，去最黑暗隱秘之處，看看發出濃膩水聲的地方究竟是怎樣的旖旎。那白蛇的身體本就光滑，又浸在水中濕淋淋的，他怎麼也抓不住，只能隨波逐流，在水浪里翻滾，直到白蛇猛地抽出尾巴，從洞里帶出一股水潮激射而出，他也被推到岸上，渾身濕透。

宋詩棠一口咬在喬昱承肩膀上，心跳聲如擊鼓般鳴噪。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心想，之前喬昱承說什麼了，怎麼忽然沒辦法完整地想起來？是因為他無法理解那句話的意思，所以轉瞬間就模糊了嗎？還是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索性當自己沒聽見過？

“在想什麼？”喬昱承看著宋詩棠失神的模樣說。

宋詩棠撩起濕潤的睫毛：“喬先生，你今年才三十三？”

喬昱承：“……我看起來年紀很大嗎？”

“不，不是，你很年輕，”宋詩棠有點暈，語無倫次地解釋，“就是，你有那麼大的兒子，我下意識就默認你年紀比較大只是長得年輕，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年輕。”

喬昱承笑了一聲：“你到底想問什麼？”

宋詩棠迷茫了一下，遲疑道：“我在你面前，真的只是宋詩棠嗎？”

喬昱承反問道：“我有把你跟喬赫晞弄錯過嗎？”

宋詩棠一怔，回想起過去一次次和喬赫晞掉包，不管怎麼化妝修飾，每一次都被喬昱承識破。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你是怎麼辨認我們兩個的？”

“如果我只用眼睛看人，”喬昱承語氣無波，平淡而真實地說，“那我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第34章 無法看懂的男人

宋詩棠默默想起那天喬老爺子和自己聊天時說過的話，輕描淡寫的字里行間，卻是喬昱承艱難生存的縮影，他能活到今天實在不易。

“所以這麼久以來，”喬昱承突然說，“你都在吃醋嗎？”

宋詩棠又是一怔，隨后十分尷尬，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吃醋……就……想到他是你的養子，感覺怪怪的……那你為什麼跟蹤我相親啊？”

“我也不是吃醋，”喬昱承笑了笑，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小氣，記仇，誰搶了我的東西，我記一輩子。”

雖然他語氣溫和，可宋詩棠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喬先生，那條蛇……”

“你知道它為什麼那麼珍稀嗎？”喬昱承摸了摸他的嘴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略微出神地說，“白化種黃金蟒本身就是病態，天生免疫力低下，極易患病，無法在野生條件下存活，甚至會因為吸收過多紫外線而死亡。

”

極致的美麗，極端的脆弱。

既然這樣，那喬昱承更該傷心了吧。宋詩棠急欲開口解釋，然而喬昱承卻說：“所以死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