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什麼血脈至親,從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可現在卻忽然冒出來了。
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騙子,二是看到兩個孩子上報紙出名了,所以改變了主意。
但不管怎樣,司念都對這人沒什麼好感。
能拋棄三個親生骨肉離開不聞不問的男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之前還是大意了,兩個孩子這麼小,就不應該把他們放到明面之上。
忽略了這個年代報紙的傳播速度。
她看向記者,道:“沒錯,孩子不是我們親生,他們是被人拋棄的孤兒。我丈夫是他們的舅舅,因為三個孩子被人拋棄無法生活,所以接管了他們,現在孩子戶口已經在我們戶下。”
對方正要開口,被司念打斷,“據我所知,孩子母親早年去世,去世之前被丈夫拋棄。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別的親人,如果有,那只有那個拋妻棄子的混賬爹。但我認為,一個稍微有點良心的男人,都不會還有臉上門認親。”
司念道:“像是你們這樣正規的報社,肯定不會幫這樣的一個缺德男人認親吧。”
記者滿嘴的提問還沒出口,就被這樣堵在了嗓子眼。
這會兒如果他們幫助對方,那不就是為虎作倀?缺德?
記者嘴角抽了抽。
司念沒搭理他們,進了屋。
周越深正好出門,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看向門口還沒走的記者,他微微蹙眉,“記者?”
司念驚訝:“你怎麼知道?”
周越深眼神微瞇,“這幾天一直有人在附近游走,都是生面孔。”
周越深來這里的時間不長,但是環境卻早已熟悉。
什麼人見過什麼人行為奇怪,一眼就看出來了。
對方這麼明顯的盯著他家,他自然察覺出來。
早上讓于東去查,得到消息是記者。
說是因為小老二拐賣事件鬧得太大,所以才會引來這些人。
司念面色嚴肅了一些。
她竟然都沒發現。
說不定他們都被偷拍了。
在八十年代被偷拍,那還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但這并不叫人驚喜。
能驚動記者這樣做的,那小老大的父親的身份應該不會簡單。
騙子的話,估計做不到這個地步。
她推著周越深進門,兩人上了三樓書房,從這里往下看能看到外面還沒有走的記者,她同他說了這事。
司念放下床簾,也有些好奇,“你知道你姐的丈夫是誰嗎?”
周越深站在一旁,目光盯著樓下的方向,聽到這話,抬眼看她。
幾秒后。
他垂眸,接著把拐杖放到一旁。
他蹲下身子,把她散開的鞋帶拿起來,系上。
忽然的動作,司念怔了一下。
反射性的低頭,從上往下看是男人的發頂,健壯的肩頭以及晦暗的臉色。
她心一跳。
忽然意識到,一直沒有被提起過的周越深的大姐,似乎情況沒有那麼簡單。
周越深站起身,他其實已經不用怎麼拄拐杖了,就是上樓會麻煩些。
他嗓音低沉,道:“這件事,有點復雜。”
司念靜靜的聽著他說,“我姐并沒有結婚。”
司念吃驚了:“沒結婚?”
周越深微微頷首,“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常年在外,對家里的情況并不是很清楚。”
周越深徐徐道來。
當時家中只有周婷婷和他姐周蘭。
周蘭看上了隔壁村一個知青,對方長得帥氣且有文化,因為過去太久,很多人只記得對方叫做志遠。
兩人沒多久就在一起了,來年就生下了周澤東。
但不幸的事,很快男人家里人找關系返城。
之后兩人聚少離多,在周蘭懷上瑤瑤之后,這個男人就自此消失,再也沒有回去過。
周蘭被拋棄,將對男人的怨念卻發泄到了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小老大身上。
導致小老大從小就自閉敏感。
在不久周蘭就去世了。
周越深回來知曉這件事,便找人去查。
這才知道,對方用的竟是別人的名字。
而且兩人也沒有結婚,只是對外這樣宣稱而已。
甚至從一些一同的人的口中得知,這個男人似乎有妻兒,也就是說,周蘭當了情婦,還給他生了三個孩子,最后被拋棄。
周越深想找到對方,但即便是他找關系,一個名字都是虛假的人,加上離開時間太長,卻也是大海撈針。
周越深也權當他已經死了。
卻沒想到,忽然有個人冒出來,說自己是幾個孩子的血脈至親,著實可笑。
司念聽完,唏噓不已。
難怪來到周家之后,從沒聽任何人提過周蘭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是死者為大,所以沒人再提過往。
卻沒想到竟是如此。
不過這也更加肯定,那男人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方能夠這麼輕松的隱藏身份還不被發現,估計有點底蘊。”司念說。
周越深撩眼,看她:“你擔心他能把孩子要回去。”
司念道:“對,小老大學習成績優秀,小老二雖然這方面不明顯,可也上了報紙,成了小英雄,對方這會兒主動找記者來問候我們,但不露面,怕是對兩個孩子有了想法,但估計還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到底是誰。
”
“能有這個本事,必定也是不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