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安還在卡座上和唐沁喝的死去活來，兩個活寶抱在一起唱《好運來》，實在是把和庭的臉都給丟盡了。

葉燃怕金承安這副鬼樣子被他親哥逮住，拉著秘書問：“承時總今晚來了嗎？還是一直都沒出現。”

秘書回答：“跨年的時候來的，現在應該在外面抽煙。”

“好，你看下承安總，我去找他。”葉燃回頭對秘書下死命令，“我回來之前，務必讓這兩個貨閉嘴，不管你想任何方法，哪怕把他倆揍暈了。”

秘書肯定地點頭：“我明白！”

——

“刺啦”一聲，白金色鑲邊的火柴盒里顛出一根白色的火柴，金承時抽出一根滑著，就著自己叼著的煙，慢慢點上。

他斯文沉穩，點煙時絲毫不見流氓氣息，那白金的細長火柴盒做工精美，淺淺地倒影在他金絲眼鏡的鏡片上，像是一幅名貴的油畫。

身后傳來腳步聲，金承時從容地回頭，吐出一個煙圈：“方總？”

方謙一笑了笑：“好興致。新年第一煙？”

金承時搖了搖頭，頗為苦悶，他彈了彈煙灰：“海外的資產收購比不過你們動作迅速，自愧不如。”

相比于國內業務，國外業務更能體現一個基金的專業度，金家的團隊在國內做久了，已經有了一些腐氣，放到國外，干不過訓練有素的榮信。這才是金承時郁悶的原因。

承認比競爭對手弱，更是一種勇氣。但金承時說的有些惋惜，肯定是覺得有很多地方還可以再改進，說不定改進一下，就能贏了他。

方謙一卻道：“承時總，術業有專攻，你有你的強項，我也需要有我的強項，難不成你還打算哪個方面都要壓我一頭？”

“是有這個打算。”金承時直言，“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有什麼事？”

“聽說你們和庭在招人，我想去你們和庭當實習生。”

“咳咳咳……”

金承時一口煙沒換好氣，差點被嗆死，瘋狂咳嗽了好長時間，憋紅了臉驚恐地問：“你要干什麼？”

“去你們和庭當實習生，”方謙一面無表情地重復，繼而質疑，“這很難嗎？用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這表情好像還在嫌棄金承時小題大做。

金承時服了，論厚臉皮他是真的甘拜下風，私募基金業內如果搞個厚臉皮排名，他別說前三了，前十都夠嗆。

但方謙一絕對是樣樣入榜，KPI打滿。

“我能問一下，你想來和庭基金當實習生的目的嗎？”金承時刨根問底。方謙一回答的很直接：“葉燃在你們那里做合伙人。所以我才想做實習生。“

金承時感受到了滿滿的狗糧往嘴里塞，他煙都忘了抽了，煙灰掉到地上半截：“就這個理由？”

方謙一把不要臉貫徹到底：“難不成還需要什麼其他理由？”

金承時失笑：“可能是我格局小了，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項目。”

說起項目，方謙一的臉色沉了下來：“豐城項目不是你們在做了嗎？還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聊到工作上來，金承時終于恢復了鎮定自若的狀態，“我們金家，從成立以來就一直穩坐行業內第一把交椅，我不想在我爸退休之前，把這個位置讓給別人。”

“那你可以憑真本事拿。”方謙一笑了笑，但是面色并不善良，像是一種譏笑，“而不是背后給別人捅刀子。”

“你是指劉峰的事？”金承時云淡風輕，“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他沒事，又怎麼可能被人查出來？這個時候你還在替他辯護，就顯得有點不明智了。”

“我，”方謙一抬眸，“從未替他辯護過分毫，我去公安局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全招了。”

“所以他壓根沒想后路。”

金承時燃著煙，眺望遠方，“方謙一，說實話，我也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麼，劉峰才會以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太不像他了。”

“因為張新蕊。”

果然是她。

金承時閉閉眼：“所以真正做老鼠倉的人，是張新蕊？”邏輯線迅速在腦海里串聯，他又睜眼：“可你為什麼會在劉峰入獄之后，答應和張新蕊在一起？”

很顯然，這也是不符合邏輯的地方。

因為瞎子都能看出來，方謙一跟張新蕊沒有感情。

“因為那個時候，張新蕊懷孕了，是阿峰的。”

金承時把煙頭暗滅，低低地罵了一句。

“孩子呢？”

“根本沒有孩子。”方謙一有種被戲耍后的隱怒，“張新蕊那個時候是為了騙阿峰把責任全部抗下，騙他自己懷了孩子，我去探監的時候，阿峰說孩子不能有個出生就是罪犯的父親，他希望孩子可以不用像他小時候一樣過的那麼慘。”

“所以他就拜托你對外宣稱和張新蕊在一起了，然后她生下孩子，就會被帶在自己身邊養著，享受良好的教育和優渥的生活？”

方謙一點點頭。

“可張新蕊一直都是假懷孕，還以此為要挾，讓我們幾個合伙人升她做合伙人，補上阿峰的缺位。快到臨產時，她跟我說要去美國生，我給她安排了，她卻失蹤在美國，回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孩子卻不見了。”

“她本來就沒有孩子，如果要欲蓋彌彰，就一定會騙你她把孩子藏起來了，讓你一直受制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