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敢當。”
吳貞貞有點好奇地問:“后來怎麼不繼續演電影?”
西棠愣了一秒,隨后淡淡地答:“出了點事。”
吳貞貞是老江湖了,也不多問,只環顧了一下房子,話倒是好心的:“你如果手上有資源的話,挑一下劇本,你其實——很適合演戲。”
西棠只專心地答:“我是挺喜歡演戲的。”
吳貞貞將這一幢房子奢豪擺設家居不動聲色地收入眼底:“趙平津到底是什麼來頭,他是北京人還是上海人?”
西棠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
西棠暗自嘆息一聲,吳貞貞好歹也算是跟他談過一場,看來完全不清楚他是什麼身份,也是,趙平津一層一層的人脈關系,身份被保護得重重疊疊,一般的人,又豈能輕易看透。
花園里忽然有汽車響起來,兩個人顧著聊天,卻忽然聽到司機大聲的招呼:“周老師,您來了!”
吳貞貞循聲往窗外望去:“那是誰?”
一個穿著淺色套裝的中年女士,系愛馬仕的花絲巾,頭發吹成一個固定的波浪形狀,昂著頭朝屋中走來。
西棠卻如驚弓之鳥一般蹦地跳了起來:“趙平津他媽。”
吳貞貞帶點雀躍:“真的呀!”
她是圈中結識人脈的個中高手,西棠此刻顧不得那麼多了,拉住她說了一句:“千萬別說還有人在。”
☆、第 10 章
西棠此刻顧不得那麼多了,拉住她說了一句:“千萬別說還有人在。”
她拔腿往樓上跑。
一邊跑一邊感覺到心臟跳得噗通作響,等到上了二樓,已經聽到樓底下吳貞貞緊張帶著激動的討好聲:“阿姨您好!”
她嚇得眼前一黑,直接拉開主臥室的大衣柜,一頭撲了進去,手上還拎著兩只拖鞋。
柜子里一片漆黑。
耳邊安靜下來了。
安全了。
樓下有細細碎碎的聲音,但聽得不清楚,西棠萬分緊張地豎起耳朵,一會兒聽到車子聲音出去了,可能是吳貞貞走了。
吳貞貞近年來名氣不錯,形象一直維持得很好,沒有什麼負面新聞,只是她不知道,周女士那樣的人,再得體的修養也掩蓋不住骨子里那種冷漠與不屑,她也下基層,上上下下打交道的人多去了,連笑容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們的交際是一個階層一個階層的,她看不起他們這行的人,表面待你客客氣氣,但絕不會跟你多一句攀談。
西棠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唯恐腳步聲朝二樓來,但響聲一樓一直在走動,她漸漸放下心來。
呼吸慢慢地平靜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坐衣柜下面,頭頂是趙平津的一整排的襯衣,幸好趙平津奢侈,一年到頭來不了幾次上海這屋子,成打成打的襯衣西褲都沒有拆封,衣柜寬敞得不像話,她輕手輕腳地卷起了他一件牛仔褲塞到腰后,好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
西棠坐著坐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然后又被餓醒,她大約知道,應該是下午兩三點了。
平日里在劇組忙的時候,午飯是會吃得比較遲,但她的極限就是到兩三點,可是現在仍然不敢出去。
她覺得頭暈,因為血糖低,眼前開始花。
后背慢慢泛起虛汗,她覺得難受,嘴里干苦,正默默地忍著,房門忽然咿地一聲被推開了。
西棠背后突地打起一個激靈。
趙平津的聲音:“周老師,您不招呼聲就來?”
周女士的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沉悶的聲響,停在了臥房外的起居室:“我是你媽,兒子的屋子還不能來?”
趙平津朝開著的臥室房門里頭看了一眼,聲音還是松散的:“什麼時候來的?”
“中午,你這屋里是姥姥姥爺送的,別誰都往里頭帶。”
“您見著誰了?”
“一個叫什麼真真假假的女明星。”
“她怎麼跑這來了,”趙平津暗自思忖著,試探地問:“您沒見著別人?”
周女士敏銳地問:“還有誰?”
趙平津立刻答:“沒有。”
他轉而抱怨了一句:“我是成年人,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隱私?”
周女士寵兒子一直寵到三十多歲,也只是象征性一般地勸勸:“舟兒,這些女人,結婚后要斷干凈了。”
趙平津沉默了一下。
“我這個月見過你郁伯母,你們年底結婚,瑛子今年夏天畢業,也該回來了。”
趙平津沒說話。
“之前你一直說人家在國外不肯結,現在人回來了,你也知道你奶奶的病,你還要她等多久?”
趙平津終于答了一句:“知道了。”
周女士的聲音充滿慈愛:“我回去了,下午有個會,今年春天開完會了,你爸最近要調動,你自己注意點。”
趙平津不改本色調侃了一句:“還升啊。”
周女士對這個唯一的獨子給予了厚望:“你大伯過一兩年想退了,你跟郁家婚事定了下來之后,將京創盡快交接給別人,你大伯的班子你要準備接了。”
趙平津陪著她往外走:“知道了,我開車送您?”
兩個人終于下樓去。
西棠一顆心在黑暗中浮浮沉沉。
嘴里有點苦澀的味道,大概是因為又餓又渴。
昨晚她問他有沒結婚,其實也知道,多半是結了的。
他們當時在一起,他家人就一直盼望他結婚,只是跟她無關,他們那個階層自有門當戶對的女兒,政政聯姻,或者政商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