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柚疑惑,這更衣房里竟然有人敢如此膽大地議論著劉大人的內院秘事,不過說到馬仙兒,楚柚屏住呼吸,微微靠近了門板一些。
“噓……小點聲兒,馬仙兒的事兒啊,不要瞎議論。你別看那個余伯宇人模狗樣的,據說他打人可狠了,經常拿著鞭子往余寧氏和馬仙兒身上抽,他府上那麼多小妾,你見過幾個?”聲音明顯壓低,楚柚聽得斷斷續續。
“那倒是。”
“劉大人送了馬仙兒到京城,不是過息事寧人罷了。余家家大業大,即使剩下孤兒寡母,可也惹不起。”
“哎,你再好好給我講講。”
“不行,我得回去睡會兒,劉大人晚上還要應付那個凌大人,我要以最好的狀態陪著。”隱約有衣衫摩挲的聲音,還有陣陣水流聲。
“你才剛起又睡?”
“他不知道發什麼瘋,昨天晚上折騰我一宿……”看似抱怨,女人的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炫耀,“估計又是家中的母老虎沒有伺候好……”
“你呀,當心點,別又下個蛋出來……”兩個人調笑著,漸漸走遠。
楚柚長出了一口氣,輕輕拉開門。
等她重新回到桌前,伙計已經幫她重新添置好了熱水。
剛才的女人聲音不算小,很顯然她并不擔心被旁人知道她與劉大人的之間那些事情,而且劉大人也并不對她隱藏些什麼。連晚上要應付凌江的事情,她都知道。
可晚上若說是官宴,則不應該有任何非公門中人作陪;若說是家宴,應該由劉府的主母前來才是。
看來這位劉大人,著實不走尋常路。
楚柚用手輕敲著桌面,思索著眼前的問題。
這位劉大人在杭州府一手遮天,毫無畏懼,束下不嚴,連后院秘事也能被拿來肆意評說。
為了討好余府,竟敢敷衍了事,將案件隨意送入京中。但他倒也多少有點頭腦,知道這種事如果瞞報,必定會引火上身。
所以找了個替死鬼。
可他到底以什麼理由,使得馬仙兒甘愿將所有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呢?這一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馬仙兒在玉華樓當了多年的頭牌,但賣藝不賣身也是眾人皆知的。
余家是富商不假,可商就是商,富貴二字只能占個“富”,士農工商排在末位,這是不能逾越的規矩。
但即使如此,也不會讓馬仙兒做主母,一日為妾,終身為妾。按道理,她可以找個普通人家做妻,不是非要入府為妾。
尤其是,楚柚不認為馬仙兒缺銀子花。
看來秘密的關鍵,除了余府還有玉華樓。
說到玉華樓,隨著夜色加深,大門外面的紅燈籠一串接一串亮起。
直到茶肆門外響起叮叮當當的馬車聲,楚柚才收回視線。
不看不知道,一看巧了,凌江居然從馬車上下來。
凌江有多討厭坐馬車,楚柚是知道的。他們在路上時,遇到過一次大雨。凌江本意是等雨停了再走,可楚柚害怕耽誤了時辰,便決定去租一輛馬車。
沒想到,凌江是發自內心拒絕的。
“除了大長jojo公主府的馬車,其他的馬車我一律拒絕。”當時的凌江站在窗前,面無表情。楚柚沒有問為什麼,她感受到了凌江的抗拒,也許是有什麼不好的經歷與馬車相關。
兩人最終決定冒雨前行,這也是凌江略帶歉意的一次。
“沒關系,只要大人肯出錢幫忙買幾件衣衫。”楚柚聳聳肩,吩咐客棧的小二幫忙去買兩件蓑衣,當然銀子是凌江給的。
果然,凌江的臉色并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馬車。
楚柚坐在位置上沒動,微微垂下頭,她不確定這些人會不會看見她,畢竟臉熟的好像只有史村火。白天找到他們的那些人似乎都沒有來。
所有人都穿著便裝,看起來并不像是官宴,應該是劉大人以個人的名義,請凌江吃飯罷了。
“大人,您怎麼才來呀?”前來迎接的是個衣衫華麗的富貴女子,聽聲音,應該是之前說話的其中一個。
凌江皺皺眉,視線從女子身上移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停留在角落的楚柚身上。
楚柚假裝沒看見,將臉朝向窗外。
凌江在衙門待了幾個時辰,看著史村火時不時在劉曹保的耳邊嘟囔幾句,眼神卻總是瞥向自己,就知道他應該是沒有找到楚柚。他以為楚柚是藏到了什麼不好找的地方,原來竟然偷閑在茶肆喝茶。
🔒第17章 想辦法阻撓
“凌大人,早就聽聞您對品茶有一套,咱們到樓上的廂房里先喝喝茶。晚膳啊,等下我叫人送來。”劉曹保跟在凌江身后,一邊走一邊介紹,茶肆的人漸漸多起來,有不少回頭看著他們。
“在下聽從劉大人安排。”對于凌江來說,他著實好奇,劉曹保的葫蘆里賣著什麼藥,不然他也不會屈尊坐著馬車來了。
楚柚看著一行人大踏步上了樓,放下心來,凌江沒有專門叫她,說明暫時不需要她出面。
回頭看向窗外,玉華樓門口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有不少裝扮精致的馬車停停走走,要麼留下一批批達官顯貴,要麼帶走一位位紅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