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柚沒有繼續深究凌江到底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畢竟想來凌江也不可能帶著自己孤身闖杭州。其實關于凌江的身份,楚柚早已有所耳聞,只是她未曾刻意關注過。
“所以,大人,這是不是也更加證明案發現場可能不僅僅是馬仙兒和余伯宇兩人?”楚柚臉上帶著驚喜。
看著楚柚的笑臉,凌江從未覺得找到線索是一件有趣又很有成就的事情。
“這樣吧。”凌江嘬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既然他們在劉曹保的眼中已經是沉不住氣的形象,那不如把事情再搞大一些,“咱們夜里再去探探余府吧。”
“大人,您在開玩笑麼?”這還是那個沉著冷靜,不茍言笑的凌江麼?
凌江勾勾嘴角,他已經太多年沒有露出真面目了。
🔒第20章 另一個女人
兩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們連著去了三天余府,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過。偌大的余府,就像個空宅,仿佛從不曾有過人一樣。
而那夜遇見的兩人竟然也像夢境一般,顯得不太真實。
“大人,這可怎麼辦才好?”楚柚給兩人倒了茶,放在凌江面前,“恐怕事情遠比你我想象的復雜。”
凌江望向窗外,不知道想什麼。
“劉曹保這幾日倒也安靜,看來我們不動,他也不會輕易露出馬腳。”楚柚看見凌江沒有吭氣,補充了一句。
“你想不想到玉華樓看看?”凌江突然問道。
“我?女子也能去青樓?”
“女官你都當了,既是為了查案需要,有什麼不可以?”
凌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既然余府找不到線索,玉華樓也算是個突破口。
這幾天,劉曹保雖然沒有出現,可凌江知道,到處都有監視他們的人。
不管怎樣,楚柚雖然沒想著要隱瞞身份,卻還是給自己換了一身像小公子一樣的衣衫。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玉華樓。
鴇母正在招呼客人,一抬眼看見了兩位氣質不凡的貴客,搖著花扇,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
“哎呦喂,兩位貴客里面請呀。”話雖然這麼說,眼神卻上下打量著兩人,尤其是眼神落在楚柚身上時,便目不轉睛地盯住了她。
“咳……”凌江輕咳一聲,喚回鴇母的注意力,“我要一間廂房。”
“公子是要……”鴇母挑挑眉,眼波婉轉,笑瞇瞇看著兩人。濃郁的胭脂氣傳來,楚柚不由得后退了小半步。
“來個曲兒唱得好的,帶她見見世面。”凌江的話很簡短,半瞇著眼也上下打量著鴇母。
如果像楚柚所說,她應該也是劉曹保的外室之一,樣貌倒也和段秀琴不相上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卻也都會發揮自己的優勢。
“好嘞,客官請。”鴇母伸手請兩人上樓,卻在楚柚路過她時,捏了一下楚柚的屁股。
“啊!你干什麼?”楚柚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跳出去好遠,惹來眾人的圍觀。
“怎麼了?”凌江低聲問道。
楚柚搖搖頭,警惕地看著鴇母,示意凌江沒事。直到二人到了廂房,凌江才又問了一次。
“她剛才捏了我的……屁股。”聲音越來越小,楚柚低下頭。
對于鴇母的惡趣味,凌江皺皺眉,安慰般輕撫住楚柚的手。凌江的手心很熱,蓋在楚柚冰涼的手上,帶去絲絲暖意。
門再一開,一個高挑纖細的女子抱琴而入,驚擾了房中的人,楚柚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來人面罩輕紗,額頭輕昂,帶著一身清冷的氣質,與熱鬧的玉華樓格格不入。
“二位公子好,奴家洛亦心,前來獻藝。”聲音很美,如鶯啼婉轉,可想曲兒應該唱得不錯。
身后跟著一位琴師側身而入,沒有說話,便已悄悄落座到燭火最暗處。靜悄悄的,不搶洛亦心任何風頭。
即使如此,從琴師進來的那一刻,楚柚的視線再也沒有離開過他。
凌江看著楚柚目不轉睛地盯著琴師,眉頭微蹙,心生不悅。放在案幾下的手,又重新捏住楚柚的手。
卻沒想到眼前的楚柚根本沒有反應。
琴師似乎也注意到楚柚在看著自己,微微一抬頭,便即刻垂下頭去。就這一個動作,楚柚便確定這位琴師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哥哥許莫言。
楚柚想要起身看看,卻被凌江硬生生拽住了手腕,按在座位上。楚柚不解,回頭看著凌江,那人卻完全沒有理自己。
一時間,屋內的人各懷心思,倒沒有人真正聽見洛亦心唱什麼了。
一曲唱罷,楚柚終于收回視線,凌江放開她的手,慵懶地給洛亦心鼓掌。
“公子還想聽什麼?”
“想聽你介紹介紹自己。”
“奴家洛亦心……”
“這些沒什麼可說的,過來,陪爺喝幾杯。”凌江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案幾上,眼神瞟了一眼琴師,“若是陪爺陪得好,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了。”
“公子,奴賣藝不賣身。”
“既入青樓,可由不得你。”凌江看著楚柚時不時看琴師一眼,可琴師那雙眼又時不時瞥向洛亦心,氣不打一處來。
“公子,奴家入青樓為生活所迫,但……”
“別廢話,坐過來!”凌江將酒杯狠狠砸在案幾上,發出不小的碰撞聲音。
楚柚終于徹底看向凌江,這是又開始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