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紜若煙又吐了血,阿蘭跪在床邊給她擦血。
“公主,王上會救你的······你再撐一撐,不要放棄啊!”
溫御涵聞言,手上捏著藥丸就沖進去,看見地上又是一攤血,他想起了兩年前的戰場。三支箭一齊射出來,她站在他的身后,替他擋下了三箭。
那個時候,他還在廝殺,完全不知道身后的人已經被鮮血吞噬了。
拔箭的時候,她抓著自己的手,說有話要跟他說,他只是勸她,等她好了再說也不遲。一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溫御涵將藥丸塞進了她口中。藥丸有些大,她咽不下去,溫御涵俯下身子,親口喂著她,直到她咽下去。起身的時候,身上的袞服已經被血跡染上了一層胭脂紅。
阿蘭有些驚訝,她似乎看到了多年前,溫御涵還在趙國做質子時的影子。
太醫說,吃了這藥,再喝一段時間的補藥就可以恢復了。
溫御涵放下了心,去了未央宮看趙阮。跨出了門,他回頭囑咐阿蘭:“等她醒了讓她親自去未央宮謝王后的救命之恩!”
他仍舊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趙阮,他要去道歉。
他印象中的一樣,趙阮沒有任何不滿,親手給他做了他最愛吃的海棠花糕,一如既往地陪他坐著。他們一起用膳,聊到從前的很多事。
夜里,溫御涵在未央宮就寢。
月上中天,阿蘭突然闖進了未央宮,大呼:“王上,公主中毒了,一直在吐血······”
趙阮面色兇狠,下意識的看了眼溫御涵,他睡得沉。趙阮裹了衣裳下榻。
守夜的宮女將阿蘭帶到她面前,趙阮尖尖的聲音響起:“真是跟你主子一個樣!自己什麼身份心里沒數嗎!竟敢來擾了王上安寢,簡直該死!”
第三章 阿蘭在哪里
天微微亮的時候,溫御涵的貼身太監來叫醒了他。
該上朝了。
溫御涵按著眉心,頭還暈暈沉沉的,神情有些不耐。趙阮側著身子,背對著他,應當還在睡。他沒有吵醒,招手讓太監拿了衣裳去側間換上。
溫御涵走了沒多久,趙阮在宮女的伺候下穿戴了嶄新的后服,梳發髻的時候,有宮女來報說:“卿塵殿的那位來了。”
趙阮磨磨蹭蹭地,親手給自己戴上了后冠:“讓她先候著吧。”
清晨的雨露在花瓣上凝結,紜若煙虛弱地站在樹下,愛惜地撫摸著花。
未央宮守門的宮女趾高氣昂,遠遠地沖她道:“怎麼也是相府的小姐,難道不知覲見王后娘娘該有何禮數嗎?”
紜若煙一愣,知道她們是沖著自己來的,聲音輕緩,卻還是有著往日公主的威嚴:“王后叫我一聲三姐姐,你們是王后的奴才,我自然也算你們半個主子!王后未至,你們做奴才的就是這樣待主子的!”
二人鬼祟地互看一眼,底氣仍舊很足。她們這樣做完全是主子的意思,如今這宮里最得寵的是王后,而她,王上對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姑娘毒害王后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您與王后是姐妹?”
正說著,未央宮內傳出了銀玲般的笑聲。
紜若煙盯著門看,一只繡著金鳳的鞋踏過了門檻。趙阮披著玄色后服,身側六個宮女攙扶著她走出來。 趙阮走過來,踮起腳尖,從樹上摘下那朵花:“有花堪折直須折。這花啊,往往命不由己。美好的東西呢往往也是下場凄慘。
三姐姐,你說是嗎?”
紜若煙不答,開門見山問道:“阿蘭在哪里?”
趙阮故作驚訝,手中的花落在地上:“我還以為三姐姐是來謝我救命之恩的,原來是為了阿蘭那丫頭。怎麼,阿蘭不在三姐姐身邊嗎?”
“你別裝了,阿蘭在哪,你比我更清楚!”
趙阮委屈至極:“三姐姐怎麼冤枉妹妹呢。指不定是看三姐姐快死了,日后沒了依靠,這才逃了!”
紜若煙從袖中取出一把刀,太陽漸漸冒出了頭,照在刀刃上。
“你占著我的身體,我可以不要你還回來,但阿蘭自小跟著我,你把阿蘭放了,日后我不會再出現。你想要做這秦國的王后你便做,再沒人會攔著你。”
趙阮唇角抽了抽,面部肌肉僵硬地顫抖著:“三姐姐你要作甚?”
恐懼的后退一步,鞋底踩在了那花上,鞋底是胭脂般的紅。
紜若煙咬著牙,逼近她:“我說到做到。只要我走了,那個男人就會一直是你的。
日后秦國一統了,你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用阿蘭的命換,難道不劃算嗎?”
趙阮微笑著:“劃算,很劃算!”手上的長甲單蔻已經被撓破了。
紜若煙正欲收起刀,卻被趙阮身邊的宮女信手一推,未歸鞘的刀刃就直直地刺進了趙阮的胸膛!
正向未央宮走來的溫御涵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一幕。
“阿阮!”溫御涵一腳踹在她胸口,狠厲的眸子盯著她,“傳太醫!”
第四章 死在牢里了
紜若煙倒在地上,刀鞘就在她手邊。她低頭從鞘面上看見自己的面色,慘白的叫人 恐懼。地上的血是黑的,她把了自己的脈,常人上中下三焦鼓動有力,而她,雖有鼓 動,卻是時緩時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