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很健談,嘮嗑一路下來,沈梨月逐漸冷靜了,江稚魚是一個有規劃的人,不會讓自己陷入致命危險當中。
那群人……估計不是他的對手。
到了青蔓河,司機死活不接受她的掃碼支付,她看了一眼計費表,從錢包里拿出五十塊放在副駕駛室。
“江稚魚!”
“江稚魚,你在嗎?”
沈梨月小心翼翼地朝維修的青蔓河里面走去,這里的路不平,坑坑洼洼,她差一點摔倒。
手機的界面已經調出了報警電話,一有不對她立即報警!正義的人民警察會來解救他們的。
沈梨月走到里面,只見到一地哀嚎的男生,不見江稚魚的身影,她的心頓時顫了一下。
不會被丟到河里吧?
“江稚魚呢?”
平常沈梨月對這些不良少年都是敬而遠之,能躲則躲,現在擔心占據了大腦,她小跑過去,問一個鼻青臉腫的男生。
“死了!”男生咬牙切齒。
另一個人補充道:“腦漿都被打飛了!”
更有人咬碎了牙說:“拋下河的時候,還被狗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媽的!就沒見過這麼狗的人,打架真他媽狠啊,一個人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還被一女生給看到了。
丟人!
這是他們最后的倔強。
沈梨月信以為真,蹲在地上的身體往后坐去,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拉住她的手腕,拉了起來。
眼淚生生的在眼眶里打轉,沈梨月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江稚魚,眼睛一眨,晶瑩的眼淚掉落。
“靠!”
江稚魚最怕看到她的眼淚了。
他寧可被人打到躺醫院里嗷嗷叫,也不愿意看到這個小家伙無辜地吧唧嘴,眼淚嘩嘩的。
“哭什麼啊。”
江稚魚用大拇指給她擦拭著眼淚。
沈梨月撲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江稚魚,嗚嗚,你沒事就好了,他們說……說你被丟河里了。”
這小哭包,看著揪心。
江稚魚眼底閃過一抹心疼的神色,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我命大著呢。”
這群詛咒他的雜碎們就不一樣了,命要沒一半了。
江稚魚讓沈梨月面朝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他一人一腳伺候了過去,哀嚎聲十分響亮。
沈梨月欲回頭,小手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拉住了,她只看到他的側顏,俊美,帶著傷痕。
額頭跟下巴處掛彩了。
沈梨月伸手輕輕碰了一下:“疼嗎?”
“嘶——”
江稚魚冷不丁地被戳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廢話,我當然……不疼啊,我一個男人,還怕疼?”
沈梨月跟在江稚魚的身邊,默默掉著眼淚,她也不想掉眼淚啊,就是擔心他回家挨罵。
一緊張,這眼淚就跟控制不住的洪水一樣。
吧嗒。
淚水掉在他的手背上。
江稚魚的心都被揪住了一樣。
他轉過身,只見她在擦眼淚,那雙被浸濕的雙眸楚楚動人,明亮清澈,比他在博物館見到的獨一無二的寶石還要漂亮。
江稚魚跟那群人扭打一起過,身上都怪臟的,不好給她擦眼淚,只好恐嚇她:“我聽說,鬼最喜歡來找愛哭的人,因為人一生的眼淚就那麼多,哭多了,哭氣散得差不多了,就容易被鬼纏上。”
他說得有模有樣。
沈梨月本來只是體質的緣故,才哭得淚眼汪汪,這回是被嚇的,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臂。
“放,放手。”
江稚魚身體猛地緊繃。
他的手臂撞到石頭,淤青了很大一塊,她拽的正好是那個地方,疼得他咬緊了牙。
沈梨月趕快松開了手,聲音軟得要命:“你還好吧?”
“我快死了。”
“啊!”
“啊你別哭啊,我嚇你的。”
江稚魚欲哭無淚,這個小哭包好難哄啊。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非但沒哄過人家,還說鬼故事嚇唬她。
“你再這麼嚇我,我就不理你了。”沈梨月努了努嘴,繞到他的身后,到他的另一邊。
她指了指他的手臂:“這個手沒傷吧?”
“沒有。”
“好,我扶你走呀。”
沈梨月乖巧地扶住了江稚魚的手臂。
她的模樣可愛得過分了,太乖太乖,江稚魚唇角洋溢著一抹愉悅的笑,開始找背鍋俠。
“如果我跟我媽說,有人想要欺負你,我見義勇為,挨揍了,你說她會不會夸獎我?”
江稚魚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這是慣用手段了,每次打了架,就拉沈梨月出來擋一擋。
沈梨月擦了擦眼淚,白凈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會呀!不過蘇姨問我,我只會說你打架去了。”
還想她背鍋,門都沒有。
誰讓他去打架的,后果自負。
江稚魚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愣了幾秒鐘:“不會吧?不會吧,沈梨子不管我了?”
“不管!”沈梨月哼了一聲。
就當做是他之前爽約的懲罰。
江稚魚嘖嘖了兩聲:“女生翻臉起來,真無情。”
回去路上,江稚魚時不時哼唧了一聲,沈梨月佯裝沒有聽到,不給他個教訓瞧瞧,他下次還要打架。
機車剛停到小區門口,迎面看見春光滿面的蘇如玉,揮手跟他們打招呼:“來得正好,我上街去了,帶了禮物。
”
江稚魚下了車,伸手去扶沈梨月,沈梨月下車還不太熟練,怕摔,一下子倒在他的懷中。
又一次抓住了江稚魚受傷的地方,他差一點把她丟出去,硬生生忍住了,真是他的大怨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