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斟隱大人正帶著官兵收繳天橋下頭書販子賣的《野史》《雜談》什麼的。”
“……”這西爺果不其然是條狠狼,竟真叫人去尋他祖宗的癡情往事。卿如是嘆了口氣,皺著眉頭匪夷所思,“那書里,真有寫月一鳴求而不得什麼的?”
皎皎雙眸微睜,篤定地點頭,“當然有了,我都讀過。還是以前姑娘你讀了給我讀的。我這些年來有這許多墨水,不都虧了姑娘你給我看的話本子多麼。什麼愛恨情仇,什麼宮闈秘辛,姑娘你以前最喜歡讀月相和那青樓花魁,和那坊間戲子,或者和那廊橋神女之間不清不楚的故事了。”
“???”卿如是震驚地抬頭,看著她欲言又止。頓了好半晌才幽幽憋出來一句,“年少不懂事。讀的什麼狗玩意兒。”
皎皎笑,“那也不能這麼說,若非書中內容精彩,西爺又怎麼會讓斟隱大人帶官兵收繳呢?”
卿如是也笑,“呵,所以既然他愛看這麼丟臉的書,為什麼偏叫人家斟隱去收繳,他自己不去?人家斟隱又做錯什麼了?”
皎皎打開食盒,隨口道,“西爺去了啊。就西爺,面不改色地蹲在攤子前面挑揀書,一頁頁地翻呢。不是我說,蹲的姿勢可好看了。穩重,大氣,高雅。”
“……”卿如是閉嘴了。月狗逼的后人果然跟他如出一轍地騷得斷腿。蹲還能蹲出個穩重來。
房中正寂,卿母忽然走進來,敲了兩下門示意,“如是,你在房里待了一下午,仔細悶壞了。”
皎皎見卿夫人進屋,趕忙行禮,隨即退到卿如是身后候著。
“娘有些事要叮囑你。”卿夫人坐到她面前,握著她的手,一邊輕撫著,一邊道,“娘打聽過了,別家閨秀都忙活著單獨給郡主獻上一份壽禮,如今也就你還樂得自在。
娘想著,再如何你不能丟了這臉,也得給郡主獻禮才好。”
卿如是頓時把手從她掌中抽出來,“娘,這種事,您為女兒挑了不就好了嗎?”
“嘖。”卿母輕拍了下她的手背,“這種事瞧的是心意,我挑什麼我挑,我挑還來告訴你做什麼?娘打聽過了,那些閨秀們,有繡百壽圖的,有畫壽翁的,有跳喜舞的,彈琴唱曲的……這些你都得避開。你仔細想想,除這些之外,還能獻什麼?”
卿如是舒了口氣,幸好要避開,正巧上述才藝她都不會。
她記得前世還沒進月府那會兒,月一鳴的生辰宴上,別的閨秀也都各有所長,偏生她小門小戶的什麼也不會,不知道怎麼就被月家請了去。彼時她被小人起哄邀上去獻藝,思來想去真沒什麼能獻的。
最后,耍了一段鞭子。看笑了月一鳴。臉都丟完了。
這回不能再耍鞭子了,上不得臺面。
卿如是思慮許久,卿母便急著問,“你想想,近日可有鉆研些什麼?喜好些什麼?不至于全無頭緒罷?”
這麼一說,她就明了了。
“娘,我最近就對破案有些研究。”卿如是蹙眉沉吟著,忽一錘桌,恍然道,“嘖,你看沈庭那個案子正巧擺在那的,不如我現場給郡主破個案罷。當場破案可還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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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讓他猜這橘子甜嗎
卿母皺眉,“你有幾斤幾兩我當娘的還不清楚嗎?就算你真能破了沈庭的案子,那郡主壽宴,恁大的排場,你去講那些不吉利的成什麼體統?屆時惹得郡主瞧你不順眼,為娘也跟著一起丟臉。”
“我要她瞧我順眼做什麼。”卿如是訕訕地,“我暫時,能想到就只有這個。不如隨意在庫房挑件東西送去得了。那些悉心準備的閨秀一猜就是為了討好世子的,我又不愿意嫁去月府,實在不必費那個心思。”
卿母蹙起眉頭瞧她許久,“如是,你怎地就對世子提不起興趣呢?是不是又病了?”
“……”卿如是搖頭。
卿母斂起神色,“最遲明日,這壽禮你必須給我安排上。下月初七就是郡主的壽辰,你自己掂量著日子。”
言罷,卿母離了屋。卿如是想了片刻反應過來,如今已是月底,也就是說,她只有六天的時間準備壽禮。六天,她再掂量又能捯飭個什麼花來?人家都是沖著世子夫人的位置去的,她不湊這個熱鬧,何必教郡主看她順眼呢?
那還不如給郡主破個案。
“姑娘想出什麼來了?”皎皎關切地問,“這壽禮咱們要如何準備?有什麼用得上皎皎的,姑娘你盡管吩咐。”
“跑個腿。去照渠樓買張戲票,蕭殷最近的那場,要在上座,正對著他的位置。”
自打蕭殷被評為扈沽戲魁之后,照渠樓給他安排的場次便不大按常理出招了。要聽他唱一出戲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卿如是的運氣不錯,他的戲就安排在隔日,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