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點,讓我們早點當上爺爺奶奶!”
薄祁淵不勝其煩,繃著臉吃完飯,就要離開,在云笑的攙扶下來到車前。
車門剛打開,她就被薄祁淵用力推進去,后腦勺猝不及防磕到另一邊車門,疼出一身冷汗。
“想懷孕?這就是你的目的?”
云笑恍然抬頭,那雙沒有光澤的眼盈滿怒意,即使看不見,里面的厭惡仍然精準的投射到她身上。
讓她不止額頭,全身都鉆心的痛。
“沒、沒有……”云笑咽了咽干澀的嗓子眼,她很想要個屬于他們的孩子,可是身體不允許啊。
“沒有最好。”薄祁淵嗤笑,坐進車里,毫不留情的繼續捅刀,直將她割得遍體鱗傷,“我寧愿絕后,也不會讓你生我的孩子。”
“放心吧,不會有的。”云笑覺得有些悲哀,她是不能,他是不愿。
一路無言。
車停在家門口,薄祁淵拉開車門,云笑快速從另一邊下車,小跑著上前,牽著他的手。
剩下的日子,她再也不要過以前那種相敬如冰的生活。
薄祁淵高大的身子一僵,沒有甩開,在心里默念著還有十天就能結束這一切。
云笑頓時喜上眉梢,蒼白的小臉浮出一絲紅暈。
如果時間停留在這時候,該多好……
“祁淵,我回來了。”突兀的甜美嗓音從兩人身后響起。
那聲音就像是魔咒,瞬間擊碎了云笑幸福的假象。
王云卿站在不遠處,笑靨如花。
2章
3章
“云卿?”
薄祁淵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原本木然的黑眸驟然劃過一抹狼狽,手下一動。
王云卿踏著高跟鞋,緩步走過來。
她還是如兩年前,云笑在F國見到的那般風姿綽約。
云笑不能接受,距離約定只有十天了,她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王云卿在兩米開外停住腳,定定的看著薄祁淵,嘆息道:“我回來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幸福。如今看到了……再見。”
“別走!”薄祁淵有些驚慌。
云笑心里忽然有種感覺,那就是只要他松開她的手,那他們就真的完了。
可薄祁淵還甩開了她,迫不及待的掙脫,長腿一跨,有點踉蹌的撲向王云卿,緊緊抱住。
然后,云笑清晰的看見,王云卿透過薄祁淵寬厚的肩,朝著自己綻放開示威的笑,細白的手臂環上薄祁淵的腰。
云笑牙關戰戰,明明現在已經是初夏,她的骨子里卻騰起絲絲寒意。
她的眼倏地紅了,伸出手用力想將他拽回來。
“薄祁淵,你還是我的丈夫,怎麼可以拋下我去抱別的女人?王云卿你放開他!”
聽到懷中女人的驚呼,再聽到云笑像個潑婦似的鬧騰,薄祁淵覺得丟臉,手一揮將她掀開。
“你有完沒完?”
云笑跌坐在地上,忽的一僵,腦海深處忽如其來的抽痛讓她呼吸滯住。
自從失明后,薄祁淵的聽力便很敏銳,聽到云笑痛苦的呻.吟,他下意識問道:“你怎麼了?!”
王云卿怯怯說:“云小姐捂著頭很痛苦的樣子,可她并沒有撞到頭啊……”
“云笑,別裝了,沒意思。”薄祁淵皺眉,覺得自己剛才冒出的擔憂有些可笑。
他居然差點上當。
痛苦令云笑越發暴躁起來,見王云卿還依偎在薄祁淵懷里,她嘶聲喊道:“讓她走,你讓她走——!”
見云笑血紅的眼睛直直盯著自己,王云卿被看得有些瑟縮。
“祁淵,我走了……”
薄祁淵沒有拉住她,很快就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遠去。
而云笑還像個瘋婆子般念叨著“讓她走”,令他忍不住火冒三丈,循聲揚手就是一耳光!
“你是不是瘋了?”
云笑的身子無力的歪倒,剛要開口,薄祁淵就立馬又砸過來三個字。
“離婚吧。”
她有些呆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喃喃道:“還有十天……”
“現在離婚和十天后離婚,有什麼區別?”薄祁淵臉上只剩下慣常的冰冷不耐,“你以為會有什麼改變嗎?”
云笑嘴唇動了動,想說十天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可最終她只是倔強道:“你忘了我說的嗎?如果不滿一個月,我死都不會離……”
“那你就去死吧!”
薄祁淵打斷她,薄唇如刀劃在云笑的心上,剎那鮮血淋漓。
她的心臟從這場婚姻開始的那天起,不,從薄祁淵車禍失明開始,就七零八落,處處打著補丁勉強活著,早已看不到完好的皮肉。
如今終于補不上了,那個破了的洞,汩汩的流著血,漸漸干枯、萎縮。
“如你所愿。”云笑聲音發顫,喉間溢出一絲哽咽,“我生病了,很嚴重,活不了多久了。”
3章
4章
薄祁淵修長挺拔的身軀一震,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不在乎的笑了,還問她:“多久?”
還能活多久?還要多久才肯消失在他的世界?
萬箭穿心,習慣就好。
云笑已經感覺不到胸腔下的心是不是還在跳動,扯著嘴角,麻木的開口:“十天。”
于我而言,我的生命在跟你離婚,再也看不到你的那天,結束。
薄祁淵眼中閃過困惑,為什麼她如此執著十天?
十天很短,但對他來說,度日如年。
剛想問,就聽到云笑淡薄而固執的說道:“如果你不想我一輩子都占著薄太太的位置,這十天不許再見王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