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祁淵氣急,忍了又忍,十天后就是他移植眼角膜的日子,那天他要馬上,立刻,跟她離婚!
沒在搭理云笑,薄祁淵讓守在車里的助理扶著自己進了屋內。
所以他沒看到,身后女人瘦弱的身軀痛苦的蜷縮,卻不敢發出一絲痛叫,死死咬著唇,鮮血淋漓。
云笑感覺腦子里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又像是有大錘在敲打,偏偏薄祁淵和王云卿相擁的畫面又在這時竄了上來,引得頭痛更劇烈。
她被逼得不停的撞著地面,企圖用另一種痛楚來轉移。
“咚咚咚”……
章助理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禁大驚失色:“太太,您怎麼了?我這就打急救電話!”
他剛要撥打手機,就被一只充滿涼意的手給攔住。
只見云笑臉色慘白,額頭上是觸目驚心的青紫,渾身濕得像是從水里撈出來。
“沒事,你忙你的吧。”
她搖晃著身體,腳步不穩的朝屋內走去。
章助理有些發憷,但也明白這對夫妻的問題自己無權置噱,搖了搖頭,轉身開車離去。
市中心,旋轉餐廳。
王云卿約了云笑見面,開門見山道:“強扭的瓜不甜,云小姐,兩年了,你該把他還給我了。”
云笑面對她理直氣壯的索要,絲毫不懼,淡淡的問:“你離婚了?”
“你怎麼知道?”王云卿一驚。
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此刻在云笑了然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當年我們兩家有意聯姻,我不知道祁淵有了女朋友。聯姻的消息發布,你很快出國,祁淵在追去機場的路上發生車禍,導致失明。”
“我便去了F國找你,看到的卻是你和別人在教堂舉行婚禮。
”
王云卿漲紅了臉,“你告訴祁淵了?”
云笑瞇了瞇眼,答非所問地試探道:“當年你死活不肯回來,如今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話恰恰戳中了王云卿最心虛的地方,她拎起包,氣咻咻的起身。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云笑黯然,哪怕王云卿真有什麼目的,她也管不到那麼多了。
走出餐廳,王云卿看著玻璃窗內的云笑,眼中驀地閃過惡毒的精光:“你給我等著!”
云笑回到別墅的時候,天色已暗。
她看著二樓書房亮起的燈光,在心里默默計算,五天,一百二十個小時,她再也不要離開薄祁淵一分一秒。
她悄然上了樓,聽到書房傳來的說話聲,便走了過去。
“王云卿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這聲音的主人,云笑不陌生,是薄祁淵的表弟,魏子豐。
“盡快進行眼角膜移植,還有五天。”一向淡漠的男聲透著欣悅,讓云笑有些鼻酸。
魏子豐無奈,再開口帶著點責備之意。
“你說你這是何必?兩年前靠吃藥就能好的,你偏偏藏著不吃,拖到要換眼角膜。”
“看不見才能更好的折磨那個女人,你真該看看她那愧疚卑微的蠢樣。”薄祁淵不以為意,語調里滿是漫不經心,“一個健康的丈夫,她配嗎?”
門口的云笑如遭雷擊,用盡力氣才倚著墻站穩。
4章
5章
云笑捂住眼,身形顫顫,蕭索如秋日落葉。
薄祁淵真是每天都能讓她知道,他有多厭惡她。
云笑知道自己該離開,還能留有最后一絲尊嚴。
可她沒動,直到虛掩的門被打開,魏子豐訝然喊道:“表嫂……”一段時間不見,她怎麼如此蒼白瘦削了?
房內,薄祁淵一怔,不知為何,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壓下去。
云笑沒看魏子豐,像是一抹游魂般走入書房,顫聲問道:“為什麼?你做瞎子上癮了?好玩嗎?”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薄祁淵薄唇抿了抿,沒有焦距的眼里溢出譏笑,“沒聽清,還需要我復述一遍?”
云笑垂落的手攥緊,手背青筋突突,瘦骨嶙峋,終于開口說出憋了兩年的事情。
“兩年前,我去國外找過王云卿,她知道你失明了還是不肯回來,沒多久就跟別人結婚了。即便是這樣,你也不介意,也還是愛她嗎?”
說完她就仔細的盯著薄祁淵的神色,企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憤怒和失望。
她知道,那會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最終,是她失望了。
薄祁淵愣了愣,旋即冷笑。
“當然,云卿做什麼我都不介意,但你云笑做什麼都會讓我惡心。”
他知道自己說什麼,會讓云笑痛苦,而她越痛苦,他緊繃的心就越舒坦。
云笑慘笑,眼里最后一絲光亮至此熄滅得徹底。
輸得好徹底啊。
她再度撫上自己的眼,那里面已經干澀得流不出淚了。
她多麼想說,“我讓你惡心啊?但我還是想給你我能給的……薄祁淵,我愛你,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他惡意滿滿的繼續打擊她,渾然忘了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門邊的魏子豐眉心緊蹙,忍不住出聲打斷道:“表嫂,放手吧。”
云笑笑了笑,看在魏子豐眼里卻比哭還難看。
“還有五天。”說完她就低著頭,逃也似的離開。
魏子豐朝云笑離開的方向望去,有些擔憂的看著前面顫巍巍的身影。
看著屋內坐著的薄祁淵,忍不住搖頭嘆息道:“但愿你不會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