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帥又娶姨太太了,煙花開了漫天,有鞭炮和嗩吶聲傳來。
破舊的木屋門口,沈翹問丫鬟:“鳶兒,少帥又娶姨太太了?”小丫鬟眼底都是不忿:“夫人,可不!第六姨太了!”“呵呵,他又娶了啊——”沈翹聲音很輕地隨口問:“這次娶的又是哪家千金?”鳶兒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夫人,是您的妹妹,木棉。
”沈翹的指尖狠狠顫了一下。
煙花還在天空中綻放,耳畔的嗩吶越來越響。
沈翹開口:“鳶兒,我要去前院!”被夜莫深責令住在這里后,沈翹已經有五年沒有踏出過這破舊的院落了。
她一路來到張燈結彩的前院,粗布麻衣和喧囂熱鬧格格不入。
夜莫深一身軍服,親自將沈木棉從花轎中接了出來,他高大俊朗的面孔冷冽鋒利,長期鐵血的模樣看得在場的女人血脈僨張。
沒有人察覺到沈翹。
她獨自在角落,看著喜堂中的二人拜過天地,又學著西式的風俗交換了戒指。
然后,夜莫深當眾親吻了沈木棉。
沈木棉一臉嬌羞地靠在男人高大健碩的身軀上,笑得滿眼幸福。
沈翹站在暗處,指甲嵌入掌心,渾然不覺得疼。
這已經是第五個了,過去他娶的五個女人她都不認識,而這次娶的卻是從小欺負她的妹妹沈木棉!“送入洞房!”隨著這一聲話落,兩位新人就要走入洞房,而這時,沈木棉突然‘咦’了一聲,目光直直地向著沈翹這邊看了過來。
夜莫深顯然也看到了,他英挺的眉狠狠一蹙,隨即,大步來到了沈翹面前。
“你怎麼來了?誰允許你出來的?簡直丟人現眼!”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眸底都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周圍人紛紛看了過來。
“這是哪個房里的丫鬟婆子?”“應該不是丫鬟吧,少帥府的丫鬟,哪有穿成這樣的?一看就是做粗活的!”“不,她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沈木棉卻已經歡喜地跑了過來,親熱地拉住沈翹的手:“姐姐,我終于見到你了,還以為你不來了!我和少帥結婚了,以后,我們又是姐妹了!”沈翹沒有理沈木棉,而是固執地望著夜莫深:“你就非要這麼報復我嗎?”夜莫深冷笑:“報復?沈翹,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賤貨罷了!”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知道了,原來這個粗布麻衣的女人是沈翹,南城督軍府少帥夜莫深的結發妻子!聽人說,當初沈翹和夜莫深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兩家早就給他們定了親。
可是,夜家后來出了事,家產全部充公,夜莫深的父母也自盡而死。
夜家敗落,身為海關衙門副師長的沈父直接和夜莫深退了婚。
據說,退婚那天,夜莫深在沈家站了三天三夜,沈翹都沒有出來見過他一面,只是送出了一封信,信上簡單兩句話,是沈翹的筆跡:“夜莫深,你現在的金錢和地位,連做我家的狗都不如!少在我家門口搖尾巴了!”
第2章
家法處置!,看到信,本來就三天滴水未進的夜莫深高燒暈倒,后來被人救了,前往南城打拼。
之后幾年,他在刀槍火海里摸爬滾打,得到了南城老督軍的器重。
老督軍的兒子戰死沙場,于是收了夜莫深做義子,讓他成了這督軍府的少帥。
現在督軍年紀大了,夜莫深便接手了所有的軍務。
五年前,夜莫深成為少帥的那天,鐵騎踏破了已經落魄的沈家門檻,將沈翹用八臺大嬌娶回了少帥府。
所有人都說,夜少帥對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情深義重,可是只有沈翹知道,她那天滿心歡喜下了花轎,等待她的,卻是地獄般的殘酷折磨!此刻,煙花慢慢停歇,所有賓客都看了過來,夜莫深沖著副官命令:“取家法!沈翹不聽命令擅自出來,家法伺候!”眾人一聽,都是一驚。
少帥府家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隨著他話落,兩名副官走了過來,一人手里拿了一卷草席,另一人手里則是一根長鞭。
“執行。
”夜莫深擲地有聲。
“啪!”少帥府總管揮起手中的長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沈翹的身上。
霎時間,身體仿佛被一道火龍攔腰折斷,后知后覺的疼痛才猛地席遍四肢百骸。
沈翹發出一聲悶哼,可是,剛剛的疼痛還沒有絲毫緩解,接著,又是一鞭落了下來!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視線里,都是眾人看熱鬧的模樣。
“呵呵,貪慕權勢的女人,拋棄落魄的青梅竹馬,活該這個下場!”“可不是!聽說當初少帥家道中落,她就馬上和海城督軍勾搭上了,結果被督軍夫人知道,直接打得她半死!這種賤人,早該浸豬籠!”眾人聲音紛亂,落在沈翹耳畔,仿佛一柄柄尖刀,狠狠刺在她的尊嚴上!呵呵,說她貪慕權貴?有誰知道,當初夜莫深家出事,她四處奔走,求得海城督軍饒了夜莫深一命,卻被人說是和海城督軍暗通款曲!有誰知道,父親和二姨太,也就是沈木棉的母親聽說夜家出事,馬上就給她找了別的親家,可是她卻跪在父親面前,甚至以死相逼,才讓父親暫時打消了將她嫁人的念頭!有誰知道,當初夜莫深在門口等她,她為了見他而翻墻,結果被沈木棉叫人抓住,關在地牢,整整三個月不見天日,十四歲的如花年紀,瘦得只有一層皮,嚇得府中的孩子見到她就哭!又有誰知道,她十七歲,聽到夜莫深成為南城少帥,當晚開心得覺都睡不著!直到第二天,他用花轎娶她過門,她只想對他說一句:莫深,以后我就把自己交給你啦,我們以后的好好的,再也不要分開!……一鞭一鞭落在身上,沈翹已經感覺不到疼,身體越發麻木,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卻倔強地沒有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