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口浪尖上,竟然還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來暗害她?
后來議論聲大了些,皇后薄怒道:“都給本宮住嘴!”、
說著鳳目橫掃清月,“說!這些個臟東西,是怎麼混到舒妃的飲食里去的?”
“這......奴婢也不知道。可是這湯羹確實是奴婢看著宮人烹煮的,沒有讓外人接觸過。湯羹所用的食材,烏雞是御膳房送來的,人參用的是野山參。”
清月說著看向了皇后,“就是......就是當日李常在送給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又轉送給了舒妃娘娘的那支野山參......”
皇后聽了這話,眉心處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李常在更是緊張地絞動著手中的絹帕。
蕭景珩冷著聲音說:“去查。”
烏雞是一整只燉下鍋的,已經無從徹查它本身是否干凈。
而李常在送來的野山參,煲湯的時候只用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則拿回了庫里存著。
江德順將野山參取來,交給了小安子和褚院判一同查驗,
這一查,立馬就發現了端倪。
褚院判將其中一根較粗的人參根須剪斷,眾人才發現,這人參的根須竟然是空心的!
褚院判將根須立起來,立馬就有暗紅色的粉末從根須內部被傾倒出來。
他查驗一番后道:
“皇上,這些粉末便是由安公公所說的那幾味活血化瘀的藥材研磨而成......”
這下事情立馬明了,問題就出在了這野山參上。
霎時間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李常在。
她瞬間慌了神,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皇上明鑒!皇后娘娘明鑒!這件事不是嬪妾做的,和嬪妾沒有關系!嬪妾和舒妃娘娘無冤無仇,嬪妾為何要做這種事?
況且這野山參原本是嬪妾要送給皇后娘娘的,只是皇后娘娘用不了,這才轉贈給了舒妃娘娘!這突發的事,嬪妾如何能未卜先知!?”
她雖然嘴笨易沖動,但腦子卻清醒得很。
當日這野山參,確實是皇后當著眾人的面,說要轉贈給舒妃的。
如此一番解釋,倒將她的嫌疑洗脫了不少。
眾人沉默之際,卻聽宸妃陰陽怪氣地說:
“呵,滿宮里誰不知道皇后娘娘素有心疾,不能用人參補氣,你偏還故意挑了這東西送?誰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盤算好了,皇后娘娘會將此物轉贈給舒妃?總歸這東西是你送的,你就算說破了天去,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宋昭聽了宸妃這話,暗道一聲厲害。
不過三言兩語,就能將矛頭重新扯回李常在身上,
便在此時,在內殿幫舒妃滑胎的太醫捧了個蓋著紅布的托盤出來。
陣陣腥臭味從紅布底下飄出來,任誰都知道那里面裝著的是什麼。
太醫跪在蕭景珩面前,哭著說:“皇上節哀。舒妃娘娘替皇上誕育了一名小皇子......只可惜,皇子出生即夭折,救不回來了......”
蕭景珩眉宇之間漫出了悲愴之色,
他用力咬著后槽牙,太陽穴突突跳著,蔓著血絲的眸子看著嚇人。
皇后揚絹拭淚,擺手示意太醫將‘皇子’先帶下去,而后帶著哭腔勸慰蕭景珩道:
“事已至此,皇上也別太傷心了。這件事......”
‘啪’
沒等皇后的話說完,蕭景珩便舉起手邊的茶盞摔碎在地。
眾妃齊齊跪地道:“皇上息怒。”
蕭景珩不予理會,壓著怒火吩咐道:
“江德順!帶人去徹查瑤華宮!”
跪在人堆里的宋昭,用眼尾的余光掃視著四下。
蕭景珩的憤怒與悲愴被她看在眼里,
跪在她旁邊的李常在身體抖得厲害,嚇得臉上都沒了血色,
而內寢里,也開始斷斷續續傳出了舒妃的哭聲。
這后宮向來是吃人的地方,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舒妃謹慎成那樣,到頭來還不是黃粱一夢,落了一場空歡喜?
后來約莫一炷香不到的功夫,江德順就帶著御前的人折返了回來。
而在他手中,也多出了一個淡青色的錦囊。
“皇上......在瑤華宮搜到了此物。”
褚院判打開錦囊查驗了一番,證實了里面的東西就是害得舒妃今日小產之物。
蕭景珩拿過錦囊來,將它用力砸在了李常在了臉上,
“人贓并獲的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李常在驚恐地看著落在她面前的錦囊,怔忡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常在會被蕭景珩嚴懲之際,
江德順忽而對蕭景珩解釋道:
“皇上,這東西確實是從瑤華宮搜出來的,但卻不是在李常在所住的東偏殿,而是......”
他目光緩緩落在了宋昭身上,有些為難地說:
“而是在宋常在的西偏殿找到的。”
聞言,宋昭只覺頭皮一陣發麻,耳邊嗡鳴聲不絕。
【第30章 宋昭禁足】
“好啊!竟是你這賤人要害我!”
李常在忽而發作,抓著宋昭的胳膊就要扇她耳光。
好在云杉撲上前攔住李常在,由著她把自己當成了個肉靶子。
“賤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置我于死地?”
李常在越罵越沒了分寸,皇后不豫道:“瘋瘋癲癲,成何體統!”
話落忙示意宮人將李常在拉開。
而此刻的宋昭,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