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之前一直在病中,臉上的紗布沒拆,合起門來除了蕭景珩外誰也不肯見。
宋昭先前就對蕭景珩說過,
她說她覺得蕭常在是幫她擋了災,覺得是她連累了蕭常在,總夜不能寐心下難安。
便求著蕭景珩能讓她帶著太醫院德高望重的褚院判去替蕭常在診治一番,也算是圖個心安。
這訴求合情合理,蕭景珩自然應允。
今日出發前,宋昭先是打聽好了這會兒有太醫正在給蕭常在問診,于是便對小福子說:
“我和云杉去一趟昭純宮,你去趟太醫院讓褚院判也來。就說是皇上吩咐了。”
宋昭從庫里拿出了從前蕭景珩賞賜給她的蜂王膠,這東西外用在疤痕上,效果是最好的。
等到了昭純宮時,聽住在西偏殿的蕭常在,正在對太醫發脾氣,
“我不管這麼些!總之我的臉一定要治好!再貴的藥我也能用!我月俸不夠,我母家也會將銀子幫我補齊!”
“小主,這不是用什麼藥的問題,實在是您的臉......”
“姐姐好些了嗎?”
宋昭蓮步入內打斷了太醫接下來要說的話。
蕭常在許是覺得自己的臉見不得人,便側過身去只用右臉對著宋昭,
“你來做什麼?我什麼人都不想見,你出去!”
宋昭好聲好氣道:“我這里剛好有些蜂王膠,想著拿來看姐姐能不能用上。”
說著將東西交給了太醫,“太醫也瞧一瞧,這東西對蕭常在臉上的疤痕有沒有作用。”
在宮里面可不能隨便給人送東西,
不然送出去的東西,就很有可能會變成殺自己的刀。
宋昭讓太醫當著蕭常在的面驗過了蜂王膠,蕭常在日后就算是發瘋,也不能用這蜂王膠來想法子陷害她。
太醫驗過后道:“是品相極好的蜂王膠,取來敷在疤痕上,是有淡化的作用。”
“有勞太醫了。”宋昭將蜂王膠放在蕭常在床榻旁的小幾上,而后對太醫說:“我與蕭常在還有話要說,太醫若是診完了,便先下去吧。”
等太醫退下后,宋昭也打發云妃下去,只自己挪了個椅子坐在蕭常在床邊,關懷道:
“事已至此,姐姐也別傷心了,憂極傷身,反倒對自己不好。”
“你倒說得輕巧!”蕭常在捂著臉,將身子又向床里面挪了挪,“被毀了容貌的人不是你,你當然說什麼都可以了!其實那日彈琵琶的人本該是你,出事的也該是你!偏是我替你當了災,倒要你如今在我面前惺惺作態起來!”
宋昭聽了這話,眼淚立馬懸在眼眶里打著轉,
“我心里也是如此想著,終究是我對不起姐姐。所以我去求了皇上,讓褚太醫來給姐姐醫治。褚太醫醫術高明,或許姐姐臉上的傷痕能有轉機。”
褚太醫是太醫院院判,只伺候蕭景珩、皇后和太后,平日里連宸妃也使喚不動他。
蕭常在一聽她的臉還能有機會復原,對宋昭的態度也緩和了些,
“你哭什麼?該哭的是我才對。”
宋昭抿唇頷首,“我是比不上姐姐堅強的。這件事純屬意外,姐姐還得向前看才是。”
“意外?”蕭常在蹙眉搖頭,“你當真覺得是意外嗎?這件事本來是沖著你去的,你那樣得寵,難免會有人想要算計你!”
宋昭一時啞口,表情看著有些不自然。
沉默須臾后,她故意另挑起了話頭來,“這兩日姐姐誰也不肯見,但我聽說皇上還來看了姐姐兩次,說明皇上心里還是記掛著姐姐的。
”
“也只是看看我罷了,像是在應付差事,打個過場就走,一刻也不愿多留。”蕭常在撫摸著臉頰上的傷痕,兀自神殤道:“我心里知道,我成了這幅模樣,皇上心里肯定是嫌棄我的。”
宋昭道:“近日皇上國事繁忙,能來看姐姐已經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了,哪里會有嫌棄姐姐一說?姐姐要知道,自從上回皇上壽宴之后,連宸妃娘娘都還一次沒見過呢,如此一比,足見皇上對姐姐關心。”
蕭常在聞言愣了一下,
沒看過宸妃?
蕭景珩來見她的時候,彼此少不得寒暄兩句。
她明明聽蕭景珩說近來國泰民安,常得閑暇。
可既然他有空,為什麼不去見宸妃?
蕭常在心里暗暗盤算著:
莫不是這件事是宸妃做了手腳?但是礙于她母家的勢力強大,蕭景珩不愿追究,才會這般草草了事?而之后晾著宸妃不去看她,則是為了給宸妃一個教訓?
容不得蕭常在細想,褚院判就來了。
他查看了蕭常在臉上的傷痕,面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想要說什麼之際,卻聽宋昭咳嗽了一聲,將褚院判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蕭常在偷偷看著,宋昭似乎是給褚院判使了個眼色,
而后便聽褚院判說:“小主臉上的傷痕不算嚴重,微臣用心醫治著,過段時日還是有機會可以恢復如初的。”
蕭常在聽了這話忙不迭道:“那就有勞褚院判了。”
嘴上如此說,但她還是覺得褚院判和宋昭之間有貓膩。
等兩個人一同離去后,蕭常在便在身后偷偷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