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她心里也覺得有些驚訝,
她是沒料到,宸妃竟然會在蕭景珩面前替別的女人說好話。
看來這次她的‘舍身相救’,已然博取到了宸妃更多的信任。
蕭景珩扶著宋昭的后背,讓她坐正起來,灼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宮中尚無后妃在貴人的位份上,朕想著再給你抬一抬位份,你也擔得起。”
聞言,宋昭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嬪妾入宮才將將三月,資歷尚且,且也于皇嗣無功,不敢忝居高位。凡事名不正則言不順,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宋昭清楚地知道,后宮之中的位份,其實是最虛的一層面子罷了。
若不是蕭景珩心尖兒上的人,讓她當了貴人又能如何?
從前李氏不也是貴人?現在尸骨怕是都寒了......
且在這之前,宋昭才晉了一次位份,如今再晉位,不過兩個月就被連抬了兩級,豈不更要成了后妃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她一味地推辭,
后來蕭景珩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得作罷,期間還不忘打趣道:
“你既說有了身孕才能名正言順,言外之意,朕需得多多努力才是。”
“皇上......”
蕭景珩朗聲一笑,旋即將宋昭打橫抱起,也不顧少女在他懷中欲拒還迎地掙扎,便一路將人抱到了榻上,開始對她溫柔憐愛起來。
*
次日因是皇后的休沐日,所以六宮不用去鳳鸞宮請安。
不過宋昭還是起了個大早,洗漱裝扮過后,在用早膳的時候對云杉說:
“昨日宸妃娘娘受驚,我等下要去她宮里看望看望她。”
云杉說:“今兒個降溫了,小主可得多穿些。
”
話音才落,就見小福子取了個煙青色的斗篷來,“小主等下將這斗篷披上,就不會凍著了。”
云杉聞見了斗篷上面有很明顯的雄黃酒的味道,便夸了小福子一句,
“算你聰明,還知道宸妃娘娘的永和宮距離梅苑最近,所以給斗篷上面灑了雄黃酒,也好讓那些臟東西離咱們小主遠遠兒的。”
小福子憨憨地笑道:“這還不都是跟你學下的?”
云杉自得地沖他揚了揚下巴,等宋昭用完早膳后,便幫她披上了斗篷,隨她一同去了永和宮。
來時,宋昭瞧見劉常在也在。
她最近總是巴結著宸妃,在這兒也不奇怪。
“嬪妾給宸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起來落座吧。”
宋昭平身后,和劉常在相視一笑,算是打了照面禮。
今日宋昭方一落座,就有宮人給她添了新茶上來。
她和劉常在坐得近,瞧著劉常在茶盞里面是普通的碧螺春,而她面前這一盞卻是極好的雨前龍井。
看來宸妃還是念著她昨日恩情的。
可宋昭才坐下喝了兩口茶,還沒和宸妃說上兩句話,宸妃卻突然又恢復了以往那一臉嫌棄的表情,翻著白眼問她,
“你身上一股子什麼味兒?”
她攪動著帕子掩在鼻下,“聞起來嗆人得很。”
宋昭笑著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云杉,解釋道:“這丫頭機靈,想著雄黃酒能避蛇蟲,所以在嬪妾的斗篷上灑了些。也算圖個心安不是?梅苑距離娘娘的永和宮這樣近,娘娘也可以在宮里灑一些,以防萬一也是好的。”
宸妃不屑地冷嗤一聲,“呵。蕭氏眼瞅著都要入冷宮了。
往后皇宮里要是再有毒蛇,也該到冷宮去尋她才是。”
后來宋昭又說了幾句殷切的關心話,
只是她身上的雄黃酒味道實在太濃烈了,宸妃又一直捂著鼻子,表情漸漸開始不耐煩起來。
宋昭便識趣先行告退。
等她走后,劉常在忽而壓低聲音對宸妃說:
“娘娘,您聞著宋常在身上那斗篷上的氣味,覺得熟悉嗎?”
宸妃默然思忖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氣,才道:
“你不說本宮還沒覺著,你這麼一提,好像這兩日是在什麼地方聞見過,不過沒有她身上的味道那麼嗆鼻就是了。”
劉常在眸色一陰,“昨日去梅苑賞梅的時候,皇后娘娘懷中抱著的那個湯婆子就隱隱飄出過這股味道。嬪妾覺得應該是雄黃酒過了水又被煮沸了,所以味道才清淡了許多......”
宸妃又不傻,經劉常在這麼旁敲側擊的一點撥,她立馬就明白了。
“竟然是皇后那個賤人!”
她氣得拍案起身,毛躁道:“平日里裝得滿口仁義慈悲,背地里手段竟這樣陰毒!本宮這就去將此事告訴皇上,非要把那賤人偽善的臉皮撕下來不可!”
見宸妃火急火燎的就要去面圣,劉常在立馬跟在后面阻攔她,
“娘娘稍安勿躁,只是雄黃酒而已,再者說還是咱們聞著覺得像,有沒有實證。那湯婆子早就被換掉了,無憑無據的,皇上也不好去問罪皇后。”
“那怎麼辦?就由著她把本宮當猴耍嗎?”
兩人正說著話,忽而見迎香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娘娘......蕭氏她、她......”
“你吞吞吐吐的要說什麼?她挪去冷宮了嗎?”
“沒有......”迎香低著頭不敢直視宸妃的眼睛,聲音漸弱道:
“皇上將她放出了暗牢,還、還給她抬了貴人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