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想等一等,讓太后能和皇上說會兒話。”
云杉也不知道宋昭在等什麼,不過主子說等,她也就沒再催促。
約莫過了半炷香后,宋昭這才信步而出。
她老遠見到,蕭景珩正站在太后的馬車旁,和轎廂里的太后攀談著什麼。
太后目光一直瞅著宣理殿的方向,一瞧見宋昭后,立時笑著與她招手。
宋昭趕快了步伐,走到馬車旁時,蕭景珩低聲與她說:
“難得太后與你如此投緣,路上你便替朕好好兒照顧著。”
“皇上放心。”
蕭景珩瞧她新換了一身衣裳,愈發襯得身姿曼妙,不由在她的蜂腰上輕輕掐捏了一把,而后更是親自將她扶上了轎廂。
宋昭上了馬車,與太后對面而坐。
馬車一路穩當前進,宋昭嗅著太后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問道:
“太后用的是沉水香吧?”
“你識得此香?”
宋昭乖巧地點頭,“這香味很熟悉,和嬪妾記憶中姨娘身上的味道一樣。聞著親切。”
太后道:“是了。尋常女兒家多喜歡用馥郁花卉所制而成的香粉,但哀家與你母親興趣相投,都覺得那股子甜香味太膩了,遠不及這沉水香清淡悠遠,寧心靜氣。所以哀家和蕊兒打小接觸香粉時,就喜歡用此香。后來用著成了習慣,數十年也再沒換過。”
宋昭仔細聽著太后說話,時不時點頭回應著她。
等太后緩下來時,她才試探著問了一句:“嬪妾記得幼時姨娘總會提及一位蘭姐姐,方才沒往深處想,現在心下一合計,莫不是姨娘所念的,正是太后您的小字?”
太后聞言連連頷首,頗為感慨道:
“是了,哀家念著蕊兒,蕊兒也念著哀家。只嘆命運捉弄,倒要哀家永失了這樣一位閨中密友。”
其實宋昭的母親,小時候壓根就沒有跟宋昭提及過什麼蘭姐姐。
白氏死的時候,宋昭才六歲,即便她提了,沒見過面的人,宋昭也不會有什麼記憶。
而宋昭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在刻意向太后傳遞一個信息,
一個讓太后覺得,白氏這些年也念著跟她的友情的信息。
至于太后叫什麼名字,原本也不算是秘密了。
很明顯,宋昭此言正中太后下懷,
她方才平復的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眼眶也再度變得紅澀。
后來太后問宋昭,“你母親是因何過世的?”
宋昭聞言眼神開始不自然地閃躲,言辭閃爍道:“姨娘她......病篤不治,意外身隕。”
她的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太后想要聽到的答案。
太后面色略陰,搖頭道:
“你是想護著你那個不知輕重的爹,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嫡母?”
“嬪妾不敢......”
宋昭駭然,立時躬身下去。
太后只嘆了一聲,也沒責怪她,
“你起來吧,哀家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說著牽起宋昭的手,愛惜地輕撫著,“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最是心善的。方才哀家問過皇帝,皇帝說你母親是被護國公的嫡妻姜氏,因偷盜論處,行家法鞭笞至死。”
她緩一緩,語氣里漸漸裹挾了幾分憤怒,“哀家自幼和蕊兒一起長大,比誰都了解她的心性。她生性清傲,是絕不屑于此的。哀家不相信她會手腳不干凈。”
宋昭略顯幾分失落地說:“其實嬪妾也是相信姨娘清白的。
可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再要追究當年的事,也已無從查證。還請太后不要再追究了吧......”
“哼。”太后悶哼一聲,肅然道:“姜氏跋扈,想來你在她手底下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你放心,哀家和你母親情同姊妹,絕不會由著她含冤而終。等從溫泉山莊回京都后,哀家自要讓姜氏對此事有一個交代!”
太后執意如此,宋昭故作為難,也不好再說什麼。
后來這一路上,兩個人沒再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只道家常,聊樂事,
對于太后的喜好,宋昭一早就已經跟宮里面的老人打探清楚了,
這會兒她不著痕跡地撿著太后喜歡聽的話說,哄得太后眉開眼笑,更對她喜歡得很。
其實,方才在宣理殿換好衣服后,宋昭之所以要晚出來一會兒,是因為她料到了太后肯定會問及蕭景珩白氏的死因,而蕭景珩沒有必要去幫宋世誠兜著,所以肯定會跟太后說實話。
那麼等太后再問及宋昭的時候,宋昭只需要做一個不愿意挑起事端,且隱忍善良的形象給太后看就成了。
畢竟這樣一個乖巧懂事識大體的女子,又有哪個長輩會不心疼、不喜歡呢?
宋昭越是表現的乖覺,就越能挑起太后對姜氏的不滿,
太后是什麼人?
她可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得罪了她,只怕姜氏作威作福的好日子,眼瞅著也就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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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把你們可能會有的疑問提前解答一下:
女主的母親認識太后,為什麼還會被姜氏欺壓?
因為十年前女主的母親就ga了,那個時候的太后還只是個嬪妃,位份還不高。
而且她和女主只是閨蜜,不算家人,宋世誠和姜氏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