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不需要管,明日只管繼續要你的人去花圃采花。這兩日皇上若召你侍寢的話,你就在皇上面前演好一出戲。”
她沖宋昭勾勾手指頭,像是逗貓招狗一樣叫宋昭叫到她面前來,附耳低聲道:
“夜里睡下,你要裝作忽而驚悸夢魘,將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明白嗎?”
宋昭忙應,“一切但憑娘娘吩咐。”
次日,云杉依舊去花圃采摘了新鮮花卉回來,
花兒一帶回來,宋昭就讓小福子仔細檢查可有不妥。
小福子一一驗過去,在幾株迎春花的骨朵里察覺出了貓膩,
“娘娘您瞧,這迎春花的骨朵有被人為掰開過的痕跡。里面除了花粉外,還混進去了些淡白色的粉末。奴才在巫醫典籍上看見過關于離魂散的描述,應該正是此物。”
宋昭淡然頷首,隨后吩咐人將花束放到內寢去,擺的越靠近她的床榻越好。
小福子有些擔心,“此物厲害得很,小主還是不要以身犯險了吧?”
宋昭笑,“我只讓人擺在我房中,又沒說我要睡在它旁邊。”
她看一眼云杉,挑眉道:“從前在府上,天冷起來了咱們主仆倆總喜歡擠到一張榻上,那時候談天說地的,總有說不完的話。”
云杉立馬就明白了,忙道:“那奴婢現在就去給小主收拾床鋪!”
如今萬事俱備,宋昭什麼都不需要做,只等著看宸妃和舒妃是如何斗法的就成了。
如果宸妃能占得先機,那舒妃就得背上下毒謀害后妃的罪名,連楊貴人的那條命也得算到她頭上去;
如果舒妃能力挽狂瀾,那這件事就成了宸妃謀害宋昭,陷害舒妃,更讓蕭景珩對她失望透頂。
到時候無論誰勝誰敗,
宋昭這個始作俑者都能置身事外,隔岸觀火,
且盼著火燒得越旺越好。
宋昭原本以為自己得在云杉那兒睡上兩天,蕭景珩才會召她侍寢。
畢竟臨近年關,各處遞上來的奏折堆積如山,蕭景珩也沒有閑心思做別的事。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天晚上御前的人就傳來消息,說蕭景珩要她今晚去碧桐書院留侍。
宋昭去的時候,蕭景珩正在批閱奏折。
起先聽見宋昭來了,他并未抬頭,只道:“來朕身邊。”
宋昭近身上前,“嬪妾伺候皇上研墨吧?”
說著拿起徽墨墨錠,于硯臺中正打算研墨的時候,被蕭景珩的余光瞥見了她被白布扎起來的手腕。
蕭景珩放下毛筆,轉而執起宋昭的手,關切道:“傷著了?”
宋昭點點頭,“不小心打翻了茶盞,被碎瓷片割傷了,不礙事。”
蕭景珩便說:“那便歇著少辛勞,免得傷口再裂開。”
他將硯臺從宋昭面前挪遠些,“朕叫你來不是要使喚你的,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安安靜靜陪伴在朕身邊,就很好。”
和蕭景珩相處的時間越久,宋昭就越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不一樣。
以前兩人見面,除了床上那點事以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但現在蕭景珩很會考慮宋昭的感受,
比如今日瞧見宋昭手腕破了,不僅不讓她操勞,連入夜休息的時候也沒強迫她做那事,彼此相擁著就歇下了。
到后半夜的時候,蕭景珩卻突然被身旁的動靜給吵醒了。
他抬起惺忪的睡眼,借著幽暗的月光看過去,
瞧見宋昭正抱著頭坐在床上,身子一個勁的發抖。
“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蕭景珩將手搭在宋昭的肩膀上以示慰問,卻不想這樣簡單的一個舉動,倒驚了宋昭。
“啊!!!!”她無端尖叫起來,“不、不要!不要殺我!”
說著一把將蕭景珩推開,發了瘋一樣掀開被衾,連鞋襪都顧不上穿就向外面跑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蕭景珩一時僵愣住,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樁往日舊事:
當日楊貴人也是這樣,在一日深夜里于他懷中,毫無征兆的就發了瘋......
蕭景珩不敢多想,忙沖門外喊了一聲,
“攔下宋貴人,別傷著她!”
而后倉促蹬上靴子,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悲傷消息:我甲了,拼死兩更吧,明天不燒了再把三更補回來。大家還是戴好口罩,注意防護哈!)
【第107章 算計舒妃4】
蕭景珩追出去的時候,宮人們已經將宋昭攔住了。
他們守著規矩,誰也不敢拉拽宋昭,只在她面前圍出了一堵人墻來,
而宋昭神思未明,仍是失控的尖叫著,且不斷推搡著面前攔路的宮人。
蕭景珩闊步上前,于身后將她一把環住,霸道地將小姑娘護在懷中。
有力的小臂將宋昭死死箍住,她死命掙扎著,哭喊道:“別殺我!不要......”
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滴落在蕭景珩的手臂上,
燙的他心疼。
他將宋昭再抱緊些,回環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臂膀以作安撫,富有磁性的嗓音堅定有力道:
“昭兒,朕在。別怕。”
他的勸慰顯然奏效,
于他懷中,宋昭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她回過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蕭景珩,虛弱地喚了一聲,
“皇上......”
聲音還未落下,人便昏厥過去。
蕭景珩見她憔悴至此,胸口愈發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