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皇后冷笑,“他是不是忠君,咱們說了不頂事,還得看皇上怎麼想。有時候忠君與背君,不過只在帝王一念之間罷了。”
她撫摸著小幾上奉著的鳳紋金香爐,思忖少頃,又道:
“你去給父親遞個話,讓他籠絡些朝臣,在前朝多進言規勸著。”
霜若愣了一下,“規勸?”
皇后便道:“自然是規勸皇上,讓皇上將崇陵賞給寧家。寧柏川為啟朝立下汗馬功勞,平定內憂外患,可謂戰功赫赫。他是咱們啟朝的副將,啟朝得他庇護才能昌盛至今。故而他開口要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咱們當然都得緊著他。”
霜若這便明白了,
皇后這是想順水推舟,將寧家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崇陵臨近燭陰國,寧家問蕭景珩要了崇陵,可能是覺著如此可方便在此地調兵遣將,真心想要為朝廷攻下燭陰這個躁動不安的邊陲小國。
這一點,蕭景珩肯定也會有所考量,
但若在他考慮期間,一波波朝臣上奏進言,都說要他將崇陵給了寧家。
那蕭景珩必然會起疑,揣測這些朝臣的進言,背后少不得有寧家的游說。
當皇帝的,需要猛將幫他平定江山,又怕猛將一朝謀反揭竿而起,殺他個措手不及。
皇后此舉,意在要蕭景珩更加忌憚寧家,將打壓寧家一事,提早提上日程來。
霜若狡黠笑道:“奴婢明白該怎麼做。”
“咳咳......咳咳咳......”
話音方落,皇后又猛烈地咳嗽起來。
她死死地攥著胸口衣襟,一副幾欲喘不上氣的模樣,
“本宮難受得很,快去傳太醫來!”
與此同時,蕭景珩在前朝動怒之事,也通過流玥的嘴,傳進了宸妃的耳朵里。
宸妃聽完此事前因后果后,心下立時不安起來,
“父親這是瘋了嗎?崇陵是先祖皇帝的發跡之地,他問皇上要那地方做什麼?這平白無故的,偏要皇上揣測他別有用心......”
宸妃焦心地在宮中來回踱步,口中不時碎碎念道:
“家中本就屢立戰功,皇上多少對父親也有些忌憚。父親這次實在是做的太過了。”
流玥拿著把玉扇,一路跟在宸妃身后替她扇風納涼,
“娘娘也別太憂心。老爺是從軍之人,心里估計也沒想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事兒。崇陵距離燭陰國最近,老爺要了那地界為屬地,也方便安排軍機部署。老爺忠心報國,想來皇上也不會揣測什麼。”
“不揣測就不會動怒了!”
宸妃瞪了流玥一眼,從她手中將扇子搶了過來,煩躁地搖晃著,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關鍵還得看皇上是怎麼想這事兒的。皇上都沒急著對付燭陰,父親倒先急起來了?這不是人臣逾矩,越俎代庖的要做了皇上的主嗎?”
宸妃越想心下越不安,忙催促流玥,
“你去準備紙筆,本宮說什麼你寫什麼。總得給父親家書一封,要他向皇上說明了他要崇陵的目的,別叫皇上誤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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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喪子內情】
這封家書,由宸妃口述,流玥代筆,言簡意賅。
書成后,宸妃便催促著流玥快些將書信送出去。
流玥前腳才走,康玉斌后腳就脅肩諂笑地走了進來,
他沖宸妃打了個千兒,道:“娘娘,皇后心疾又犯了。這回鬧得厲害,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幾乎全都去了坤寧宮。
”
宸妃恣肆冷笑,“那她死不死?”
“這......”康玉斌臉上的笑意僵住,“奴才便不知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來與本宮聒噪什麼?”
夏日天氣本就悶熱,宸妃白了康玉斌一眼,見他杵著不動,便愈發不耐煩了,
“還在這兒愣著?趕緊去打聽!”
“唉唉!奴才這就去!”
康玉斌一溜煙就躥沒了影,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后,他就給宸妃帶回了新鮮熱乎的消息,
“啟稟娘娘,奴才向太醫院打探過了,皇后早產加之血崩,實在傷身傷得厲害。褚院判所言,皇后原本就有心疾,這般折騰著,若是心疾頻繁復發,極有可能會丟掉性命。”
“丟掉性命?”宸妃陰沉著眸色念了這一句,思慮片刻后,忽而笑了,
“好啊,連天都要收了這個賤人,本宮自當順應天意!你去叫云妃來,本宮有話跟她說。”
算起來,今年已經是宸妃入宮的第五個年頭了。
從前宋昭還未進宮的時候,宸妃可謂是專寵,
那個時候她雖然驕縱慣了,但對皇后到底還算守著本分,十分恭敬。
直到她懷胎六月,莫名其妙在宮門口摔了一跤摔沒了孩子......
那件事被蕭景珩定性為意外,可宸妃自打有孕就十分小心謹慎,那夜若非她小腿抽筋抽得厲害,她又怎會失足摔倒?
原本宸妃沒有將這件事算在任何人頭上,但后來她問過太醫,她好端端的為何會總是小腿抽筋。
太醫卻道:“想來是因為娘娘骨弱的緣故。”
宸妃聽了這話更奇怪了,
從前沒身孕的時候,也不見小腿這樣愛抽筋,
怎麼有了身孕進補著,反倒出了問題?
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古怪,便深究起了骨弱的緣由,
太醫說這事兒多半還是禍從口入,宸妃便對太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