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三言兩語,以四兩撥千斤之態,就將所有的臟水都潑到了宸妃身上。
這件事一旦按照她所言這般發展,
那縱是宸妃有通天的本領,只怕也再無翻身的余地。
皇后伸手向霜若,由著霜若將她攙扶到床榻邊。
她脫下鞋襪,不緊不慢地躺下去,
而后笑意詭譎地沖霜若擺了擺手,
“本宮的心疾又要犯了。你且去太醫院傳話吧。記著,動靜能鬧多大,就鬧多大。”
話落,她臉上的笑意立時褪去,
繼而死死捂著胸口,開始痛苦地呻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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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毒計敗露1】
在去太醫院之前,霜若先是吆喝著宮人奔走于六宮之間,召集后妃同往坤寧宮,說是皇后要與她們說事。
她所行此舉是得皇后屬意,只為確保證事發的時候,將所有嬪妃都困在坤寧宮中,免得給了宸妃和云妃撤手的時間。
后妃之中,除了宋昭此刻在太后宮中相伴不好叨擾外,
余下的人緊趕慢趕著,也都聚齊了。
待人到齊了之后,霜若這才說:
“今日請各位主子來,原是為了給皇后娘娘侍疾的。皇后娘娘的心疾又犯了,難受得厲害。”
正殿烏泱泱聚著一片人,又都是冒著毒辣日頭趕過來的,身上未免浮了一層汗。
宸妃坐在冰甕旁,饒是掌扇的宮人使足了力給她扇風納涼,她還是燥熱得很,
故而她也沒給霜若什麼好臉色,
“皇后病了你不去找太醫,卻把后妃先都召集來,這是個什麼道理?”
見霜若蔫著不說話,宸妃愈發放肆道:
“怎麼?她是熬不住了,急著與咱們交代身后事嗎?”
霜若正要分辯,正趕上閆九德帶著一眾太醫趕了過來,
她便急匆匆招呼著太醫往內寢去,
“褚院判您可來了,您快去瞧瞧皇后娘娘吧!”
宸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們誰愿意在這兒伺候著就在這兒伺候著,本宮正乏著,沒功夫陪你們在這兒耗著。”
她起身就要往殿外走,卻見殿門已經被閆九德手下的奴才圍了個嚴實。
宸妃一滯,抬眉瞪著他,“你怎麼個意思?”
閆九德并不退讓,打了個千兒道:“皇后心疾復發,危在旦夕。宸妃娘娘作為妃位之首,還請娘娘帶領眾位主子替皇后娘娘焚香祈福,祝禱平安。”
“這漫天神佛是收了皇后的份例嗎?一個個不司正職撂挑子不干了,日日只知道盯著皇后,保她一人安康?”宸妃似笑非笑地念了這一句,又沉下聲音來,威脅閆九德道:
“如今協理六宮之人是穎妃,你叫她帶著人去就成。本宮告訴你,你若再敢攔著本宮說些不著五六的話,即便你是皇后宮中的首領大太監,本宮照樣也有法子能削了你的官帽,扒了你的皮!”
——“皇上駕到!”
雙方僵持之際,蕭景珩卻于此時趕了過來。
也是,皇后心疾一事請了闔宮后妃侍疾,又驚動了太醫院,蕭景珩哪里會有不知道的道理?
他入內瞧見閆九德帶人擋在正殿門口,似是與宸妃發生了沖突,便肅聲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宸妃趕在閆九德前頭,滿面愁容地回了話,“皇后娘娘心疾復發,臣妾實在掛念娘娘安康,正打算帶著諸位姐妹去偏殿為娘娘焚香祝禱,祈求平安。
”
蕭景珩略略頷首,“你有此心甚好,帶人去吧。”
“是。”
宸妃方應下一句,卻見褚院判神色匆匆地從內寢走了出來。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此番心疾復發,是因著氣血逆行的緣故,瞧著情況很是不好。”
蕭景珩蹙眉追問,“你不是說皇后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嗎?怎麼突然又會鬧出這樣的事?”
“這......”褚院判抬袖抹了把汗,有些為難道:“微臣方才替皇后娘娘診脈時,探得娘娘鳳體似乎有用過行氣散的癥狀,且分量不輕。”
在場也沒人知道行氣散是個什麼東西,褚院判便繼續解釋著,
“行氣散一物,是用以加快氣血流通的良藥。對于胸氣郁結、氣血受阻之癥有奇效。這東西尋常人聞見了并不要緊,但皇后娘娘素有心疾,是斷斷不能接觸此物的。”
聽到這兒,蕭景珩臉上更是覆上了一層寒氣,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蓄意謀害皇后?”
帝后本為一體,謀害中宮之罪不亞于謀害皇帝,
滿宮里,又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堂而皇之的做這件事?
蕭景珩問這話的時候,眸光下意識落定在了宸妃身上。
而宸妃此刻卻瞧著全然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一邊扇風給蕭景珩納涼,一邊又吩咐宮人將冰甕往蕭景珩身邊兒挪一挪,
似乎她壓根就沒有聽見褚院判方才說的話。
等蕭景珩猶疑的眼神和她盈盈眸光撞上后,她竟還淺笑著問:
“皇上覺著臣妾掌扇的力度如何?這天氣就是悶悶的,也難怪皇后會總是不好。”
說罷還取下腰間手帕,替蕭景珩擦了擦額間稀疏的薄汗。
蕭景珩是知道宸妃的,她雖跋扈恣肆,但沒什麼城府,凡事都明晃晃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