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小福子眸光一閃,立馬就明白了宋昭的意思,
“娘娘放心,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小福子緊趕著就要著手去辦這事兒,
宋昭卻叫住他,又吩咐說:“等下本宮會讓云杉去庫里挑一些首飾。昨日是佟常在頭次侍寢,給她些賞賜是尋常事。等下你辦完事回來取了首飾,跑一趟給她送過去。”
“奴才明白。”
小福子領命退下后,云杉一邊替宋昭按摩著因孕后期略有些浮腫的小腿,一邊說:
“娘娘不讓奴婢去送,是怕旁人以為娘娘有意要拉攏佟常在?”
云杉是宋昭的家生奴婢,日后宋昭封妃,她就能得了姑姑的銜,地位自然與尋常奴仆不同。
要是云杉親自將賞賜送給容悅,便顯得宋昭格外重視容悅,要旁人覺得是有意拉攏。
可小福子是宋昭入宮后,才被內務府指來伺候的,
旁人都不知道他和宋昭之間還有深一層的關系,
便也不會覺得宋昭有多在乎容悅承寵這件事。
且如今滿后宮都盯著宋昭的肚子,她的恩寵也是一日勝過一日,
這個時候與容悅越是親近,才越是在害她。
這些道理本都是淺顯,
可云杉卻能一語中的,倒讓宋昭對她刮目相看,
她低眉瞧著云杉,笑著說:“你近來是愈發能知曉我的心思了。”
云杉亦笑,“奴婢自知愚笨,小福子卻小機靈多,奴婢就用心跟他學著。”
她取了個鵝羽軟墊來墊在宋昭的腰肢上,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奴婢跟著娘娘,對旁人的一言一行也都代表著娘娘。奴婢從前笨嘴拙舌的,許多話說錯了還不自知。
這宮里面盯著娘娘錯處的人多了去,奴婢就算沒本事幫襯娘娘,也總不能拖累了您。”
“何談拖累?”宋昭輕撫著云杉的額頂,字句珍重道:“幸得你護著我,我才能一切安好。”
小姑娘被夸了一句,瞧著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
“那奴婢等下去庫里挑些尋常的首飾,也別讓咱們的賞賜太顯眼了。”
宋昭笑著頷首,由著她去操辦。
這日晚些時候,小福子將所有事兒都辦妥當了后,回宮來與宋昭復命,
“依著娘娘的吩咐,風聲已經傳出去了。且這風口來回轉了幾檔子,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是從咱們長樂宮傳出去的。
再就是佟主兒那邊,奴才去給佟主兒送禮的時候,別的后妃幾乎都已經表示過心意。咱們的禮物擺在宸妃和穎妃送去的禮物面前,反而樸素到顯得有些敷衍了。”
彼時宋昭正縫繡著給腹中孩兒準備的肚兜,聽小福子說完,她只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平常這時候,小福子應該已經識趣退下了。
可今日他卻立在宋昭邊兒上半晌不挪步。
宋昭這才停了手中針線活計,抬眸看他,
“還有事?”
小福子抓了抓后腦勺,低聲說:
“方才奴才去給佟主兒送禮的時候,正巧趕上惠嬪在與宮人玩丟沙包,她顧著接沙包也不瞧人,正撞在了佟主兒身上。奴才順勢搭了把手攙扶佟主兒,巧是摸著了佟主兒的脈象......”
“她怎麼了?”
“佟主兒......她脈象虛滑得厲害,且氣血微有逆行之勢,有此脈象之人,要麼是身患重疾,要麼就是......”
小福子支支吾吾的,后頭的話吞吐了半天不敢說,
宋昭便道:“你是知道的,新秀入宮前會有太醫替她們仔細檢查身子,若真有重疾,便不能入宮。所以你后頭的話想說什麼,你直說就是了。”
小福子這才道:“奴才揣測,佟主兒應該是才服用過避子藥......”
聞聽此話,宋昭不覺心下一緊,
容悅才入宮,蕭景珩又盼著多有子嗣,所以這避子藥肯定不是他給容悅下的,
且容悅也是個謹慎極了的人,即便有人要害她,也不會輕易得手。
所以......
這避子藥,應當是她自己服下的。
宋昭并不多想容悅行此舉的動機,只問小福子,
“要是真吃了那東西,這般脈象會持續多久?”
小福子道:“此物大抵是九寒散,取當門子、零陵香、蠶子布等九味陰寒之物練取,藥效霸道,但來得快去得也快,偶爾服用的話,這樣的脈象至多持續一日,便會了無痕跡。”
話落,他又有些擔心地補了一句,
“可這些陰寒之物要是拿來長期避子服用,只怕會損傷肌體,嚴重者......恐怕此生都再無成孕的可能。”
宋昭的眸光暗淡了一瞬,
她素知容悅性子烈且倔,她若不喜歡誰,是絕對不會順從的。
只是宋昭沒有料到,她竟會用這樣折損自己的法子,去做無聲的抵抗。
不過宋昭雖然覺得容悅此舉不妥,但也不會去勸她,
縱然二人是姐妹,但也都是過了及笄之年的女子,
成年之人,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或好或壞,冷暖自知,無需旁人置喙。
于是宋昭只淡淡地說了一句,
“人各有志。旁人的閑事莫要去管。她既不想要恩寵,也不想要子嗣,便由著她去。
你只當不知道這件事便罷了。”
【第209章 捧殺之計】
后宮的流言蜚語,向來是傳得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