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那鸚鵡嗑過的葵花籽皮上頭,隱約能瞧見點血漬,
再定睛一看,
原是它的舌頭,已經不知被誰給鉸了去......
小福子心領神會,“奴才知道了。”又湊近宋昭些,壓低了聲音說:“穎妃向來與宸妃不睦。娘娘覺著今日請安之際,后妃恭維宸妃的那些話,穎妃會不會說給皇上聽?”
宋昭笑意嫣然道:“她愛說不說,本宮懶得猜。”
小福子瞧宋昭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臉上的笑意就沒淡下去過,于是道:
“瞧著娘娘今日心情甚好。”
宋昭輕挑秀眉,卸下護甲慢條斯理地剝起了瓜子皮,
“宸妃被晉為貴妃,乃為后宮嬪妃眾望所歸之事。皇上既然有意要抬舉宸妃,又常說最喜歡見六宮和睦一心嗎?本宮想著,皇上若聽了這消息,肯定要歡喜極了。”
說著緩一緩,將剝好的瓜子仁丟到了鳥籠食盒里,瞧著鸚鵡用得香甜,這才繼續笑著說:
“皇上高興,本宮自然也就跟著一并高興了。”
【第210章 隔墻有耳】
后宮之中,敢明目張膽和宸妃對嗆的,唯有穎妃一人。
今日見宸妃于六宮請安之際,被后妃吹捧得意成那樣,
穎妃自是要將此事想辦法傳到蕭景珩耳邊去的。
這話得說,還得挑時機說,
男子最為冷靜的時候,便是在魚水之歡后的一刻,
子孫都掏空了,人便短暫的活成了一尊大佛,
無欲無求的似個圣賢,也更容易聽進去枕頭風。
于是穎妃便趁著此時,旁敲側擊的將今日之事告訴了蕭景珩。
然而蕭景珩聞聽此事后卻并不顯得意外,
他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一般,反而對穎妃說:
“朕屬意她為貴妃,旁人聽到風聲提前恭賀她,也是尋常事。”
這話說了,倒顯得穎妃有些不識趣,在挑撥是非似的。
后來蕭景珩便說他倦了,著人將穎妃送回宮去,穎妃也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
其實眾后妃奉承宸妃的事,壓根就不用穎妃親自說,
今日早已有人提前將請安時發生的種種,事無巨細地說給了蕭景珩。
這會兒等穎妃走了,蕭景珩換了一身常服,說是要去看看宸妃。
因著是入夜成行,他也就沒讓宮人前呼后擁地跟著。
只帶了江德順和兩名侍衛,趕著晚風涼爽,一路步行去了永和宮。
到門口的時候,被守著的康玉斌瞧見了,
他忙沖蕭景珩周全了禮數,而后笑著說:
“皇上怎地這個時候來了?奴才這就進去通傳......”
“不必。”蕭景珩擺手攔下他,“朕自己進去便是。”
正于此刻,內寢中。
宸妃換了寢衣,用了牛乳,正打算早早歇下的時候,卻忽而有陣陣凄厲哭嚎聲砸入她耳畔。
蕭貴人的孩子如今養在她身旁,這幾日不知道怎麼了,一到夜里就在配寢里頭哭個不停。
宸妃被哭聲聒得惱了,便氣不打一處來道:
“三個乳母都哄不來一個稚子?叫她們來本宮這兒是白領俸祿的嗎?流玥,你去讓人將那個小東西抱過來!”
宸妃傳得急,乳母很快就抱著皇子來了她房中。
宸妃不耐煩地瞥了一眼,瞧著孩子在乳母懷中哭得臉紅嗓糙,便柔荑抵著太陽穴,嫌惡地說:
“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麼當差的?由著他哭成這樣也沒個法子?”
乳母忙道:“小皇子皮膚干燥,多處皸裂,抹了藥也只能緩解一二,總是難受的。”
小皇子因著蛇皮癬的緣故,本就生得皺巴巴的,不討人喜歡,
這會兒扯著嗓子哭起來,五官更是皺在了一處,愈發不好看了。
宸妃目光只落在他身上一瞬,便將嫌棄二字寫在了她向上翻挑的白眼里,
“這丑東西哭成這樣,本宮還如何安枕?你們哄不睡他,那本宮便拿了粗布塞住他的嘴,看他還怎麼哭!”
“這......”乳母們面面相覷,倍感惶恐,
而宸妃則不容她們勸說一句,“還愣著?把他給本宮丟到暖座上,統統給本宮滾出去!”
她孕中火氣大,誰也不敢得罪她,
乳母只好依著吩咐將小皇子放在了暖座上,這才憂心忡忡地退下去。
料不到幾人剛出了門,就正正撞見了立在廊下的蕭景珩。
她們正要開口問安,卻見蕭景珩朝她們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蕭景珩滿面陰沉之色,眉頭更是緊蹙著皺出了川字紋,
他深深望了一眼窗欞后,便拂袖轉身,負氣而去。
江德順緊跟在蕭景珩身后,臨出永和宮時,他對康玉斌交代道:
“今夜皇上來過之事,永和宮上下不許任何人對宸妃娘娘提及。若是這件事傳到了宸妃娘娘耳朵里,你可仔細著腦袋搬家!”
康玉斌卑微賠笑,連連應道:“勞康公公點著,奴才明白!”
于永和宮回宮的路上,蕭景珩全程板著臉一言不發,足下生風走得極快,
看得出,他心里是有怒氣的。
從前宸妃執意要養著這個蛇胎,蕭景珩還以為是她愛屋及烏,因著太愛他,所以連別的女人給他生育的孩子,她都舍不得傷害。
可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宸妃對那孩子那般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