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朕會著造辦處的人來為你量身裁衣,你的冊封大典,必得辦得風風光光的。”
尋常妃位的衣裳,基本都是由司制房經手的,
造辦處一般只負責皇帝、太后、皇后與貴妃的衣物穿戴,
即便要冊封,宋昭如今也只在封妃,蕭景珩這時候便要造辦處的人對她事事親力親為,足見他對宋昭的恩寵。
宋昭知道,欲拒還迎的重點是在迎上,
她已經拒絕了蕭景珩一次,若再拒絕反倒會掃了他的興,
于是便嬌羞地點了點頭,依偎在蕭景珩懷中,酥聲軟語道:
“一切但聽皇上安排。”
瑤嬪從旁道:“其實要說好日子,十月初七不是正好?”
她掐著指頭算了算,“那日是祥年大吉日,若那時候將宋妹妹抬為妃位,而后再舉辦貴子滿月禮,妹妹便可以妃位的身份出席,更是極好。”
“那日子已經占著了。”蕭景珩神色淡淡,只如尋常地吐出一句,
“朕打算十月初七那日,正式冊立宸妃為貴妃。”
一語落,瑤嬪的臉色霎時變得僵硬起來,不言語了。
偏宋昭還是一如既往地笑著,“那可要恭喜宸妃娘娘了。”
從前造辦處給宸妃量身裁衣,后妃只是揣測蕭景珩可能有心要提她為貴妃。
但現在冊封的日子都已定下,當日下午的時候,冊封宸妃為貴妃的圣旨也跟著送去了永和宮,這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后妃得此‘喜訊’,明面上雖不敢抱怨什麼,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宸妃還在妃位的時候,便已然寵冠六宮橫行跋扈慣,
如今一舉成了貴妃,又腹中有嗣,更手握主理六宮的大權,
只怕日后她是要比皇后還風光了......
而她越是風光,旁人的日子也就越是難過。
然而,這樣的風光還未持續幾日,
于十月初三這日,前朝就鬧出了一件大事。
小福子打探到了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趕回宮將此事說與宋昭聽,
“娘娘,前朝今日鬧出大事了!”
從他的語氣里,宋昭聽不出來有什麼緊急的事態,反而聽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口吻,
她問:“國泰民安風平浪靜的,能出什麼事?”
小福子湊上前兩步,低笑著說:
“瑞王和宸妃的兄長寧修齊,今日下朝后不知道因何事起了沖突,二人竟然在金鑾殿外頭的長階上大打出手!
那寧修齊常年跟著寧柏川在外征伐沙場,練了一身的腱子肉,瑞王哪里是他的對手?聽說這架打得甚兇,瑞王的手臂都被打折了......”
“這......”云杉詫異道:“皇家禁院,天子腳下,瑞王到底是親王,宸妃的兄長當真這樣囂張?”
反觀宋昭,她卻不見半分驚訝,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打聽清楚了?御前的宮人怎麼說?是誰先挑的事?”
小福子道:“是瑞王先動的手。”
瑞王與寧家之間的梁子,并非是這幾日才結下的。(139、140章)
早前蕭景珩為著宋昭對桃花花粉過敏一事,要皇后處理了螽斯門那兒的桃花樹。
正巧那時候宸妃協理六宮,皇后就故意將這個差事丟給了宸妃去做。
宸妃魯莽,直接命人將桃花樹都給砍了。
可螽斯門種植的桃花,是從前先帝為了瑞王的生母裕太妃親手所植,
裕太妃本就體弱多病,乍然聞聽了此事,一時氣血上涌,便被活活氣死。
蕭景珩在知道此事后,只道是意外,要人好生安葬裕太妃,并未懲罰宸妃什麼,
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瑞王又向來是個沖動記仇的性子,他哪里能輕易放過寧家?
今日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自是說不上兩句話,就得動了拳腳功夫的。
小福子說,這會兒蕭景珩正在處理這件事,又聽他幸災樂禍地補了一句,
“宸妃馬上就要被封為貴妃,這個時候她兄長在宮中將瑞王打傷,臣子對親王動手便是冒犯皇恩,可是重罪!奴才瞧著,只怕這冊封貴妃的事兒,也得要延后了......”
“我看未必。”
宋昭低下頭,繼續給承煜的虎頭鞋上繡著珍珠,
“要我說,此番皇上不但不會推遲宸妃的冊封大典,或許還會給他們寧家更多的榮光。”
小福子和云杉相視一眼,抓了抓頭皮,倒有些納悶了。
宋昭緩了手上的針線活,抬眉清冷一笑,
“我且問你,瑞王不常上朝,那寧修齊常年在外征戰,回京述職的日子也不多。這兩個不常出入朝堂的人,為何今日偏偏會在前朝撞見了?”
小福子沉思少頃,忽而眸光一閃,“娘娘的意思是......”
不等他將揣度說出口,宋昭便淺淺頷首道:
“天下動蕩之際,替君王征討四方的武將,便成了功臣。可若天下太平,那麼昔日的功臣,自然就會變成君王最大的威脅。
我若沒猜錯,皇上近日接連這幾番動作,就是要將寧家的勢力推到頂峰。
大廈將傾時,必得高樓拔地起,才能一朝塵土揚,毀得徹徹底底,連一片瓦,一粒砂都不留下。”
【第220章 貴妃承歡】
宋昭分析的不無道理,
桃花樹事件距今已經過去了七八個月,
何以這七八個月瑞王和寧修齊都未曾碰面,偏再過幾日宸妃就要被冊封為貴妃了,他們兩個人就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