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見狀低笑道:
“懿妃這送的是個什麼東西?玉質不通透也便算了,怎麼上頭雕刻的龍紋都歪七扭八的?你這東西讓皇上戴著,未免小家子。”
她輕蔑地瞥了宋昭一眼,笑里藏刀道:“按說你如今人在妃位,一個月的俸祿也不少了,怎麼給皇上送禮,還這樣不上心?”
宋昭溫婉淺笑,淡定回話,
“妹妹自然比不過姐姐富貴。母家不得幫襯,上個月京都又鬧出了雪災,瞧著那些百姓流離失所很是可憐,皇上也為了這事兒殫精竭慮食不下咽。
本宮便將這幾個月積攢下來的月例銀子都給了戶部,讓他們先緊著拿去震災,也算是為災民略盡綿薄之力。”
【第246章 除夕交權2】
宋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嗆得云妃面紅耳赤,
她偷瞄著高座之上的蕭景珩,想起她方才送給蕭景珩的那個翡翠大珊瑚,本還以為她能借此翻身,重獲圣寵。
但見蕭景珩連她看都不看一眼,反而笑意疏朗地把玩著宋昭送的‘劣質’玉佩,她便知道自己這是拍馬屁又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只聽蕭景珩沉吟片刻后,向宋昭問道:
“嘶......朕瞧著,這玉像是你貼身收著的那塊斑黃胎玉?”
“是。”宋昭弱聲應下,眉宇間蘊了幾分嬌羞。
這塊斑黃胎玉,蕭景珩曾在宋昭那兒見過數次,
宋昭把它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放在了首飾屜子最下頭的一層,仔細保管著。
宋昭對他說過,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念想,
對于宋昭而言,再沒有比這更珍貴的身外物了。
“這上頭的龍紋,是臣妾親手雕刻。
只是臣妾手拙,恐怕要惹皇上嫌棄笑話了。”
在玉上雕刻紋路最是費神,輕不得重不得,且一不小心還會讓玉崩裂,心血霎時毀于一旦。
此刻蕭景珩瞧著宋昭眼下微微籠著的一層烏青,便知她為了這份賀禮用了多少心思,
禮輕情意重,
對于蕭景珩這種見慣了好東西的人來說,他在乎的,從來都是情分。
“懿妃這份禮,乃朕今夜最心悅之物。這上頭的龍紋,每一刻每一篆,都是你的心意,朕豈會嫌棄笑話?”
話落,他便將玉佩佩戴在了脖頸上,放入內衫中,貼身養著。
這舉動昭示著他與宋昭的親昵,
旁人羨煞宋昭的恩寵,而坐在蕭景珩右側的宸貴妃,這會子白眼又是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如今身孕已經七個月,又因為是雙生子的緣故,所以孕肚比宋昭懷著承煜的時候足足大了一圈,行動很是不便。
饒是如此,她還是在蕭景珩滿眼都是宋昭的時候果斷起身,
得人攙扶撫著腰肢,三兩步越到了蕭景珩面前,阻擋住了他的視線。
“皇上還沒看過臣妾的禮,怎就說懿妃的禮最合您心意?”
她悶哼了一聲,一臉嬌俏使著小性子,“臣妾不依!”
“你啊,事事都要爭個第一心里頭才舒坦。”蕭景珩嘴上雖然說著嫌棄宸貴妃的話,但唇角的笑意也沒匿下去,“你有著身子,朕不是說了要你少走動嗎?快回來坐下。”
“臣妾這份禮,非得要站著送給皇上,才能顯出臣妾心中的敬意。”
蕭景珩原先還未聽出宸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見她取出了一方黃梨木錦盒,畢恭畢敬雙手奉于頂呈送上來。
蕭景珩將錦盒接下,本是隨意將其啟開,卻在看清了里頭裝著的東西后,眸光不覺為之一震。
那是一塊鏨金鎏鐵的虎符,此刻正在燭火余光的照應下,折射出熠熠光輝來,耀得人眼暈。
這虎符可號令邊陲二十萬啟軍,算得是寧柏川手中握著的最重要的砝碼。
將士在外從征,天高皇帝遠,圣旨不及前線軍變,故而對于從軍之人而言,虎符就像是一道無字的軍令圣旨。
軍令如山,持虎符者要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敢往西半步。
也正因如此,寧家才成為了蕭景珩最大的忌憚。
而如今,這塊象征著對皇權最大威脅的虎符,竟然被宸貴妃當成了賀禮,送到了他面前來?
他一時沒晃過神來,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詫異被堂下眾人盡收眼底。
有人打趣問:“呀,貴妃娘娘這是送了皇上什麼好東西,皇上也叫咱們開開眼?”
蕭景珩一滯,半晌后,才將靜置于錦盒中的虎符拿起,半舉著展示于眾人面前。
后宮女眷多不識得此物,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可在場的親王卻是對這東西再熟悉不過......
尤其是瑞王,
他手中也掌著親兵,在看見虎符后,他下意識就與安王和祁王對視了一眼,
兄弟幾人什麼都沒說,但是復雜的眼神已經足以說明,這件事帶給他們的沖擊有多大。
穎妃不明就里地問道:
“這是什麼?瞧上去也不像是飾物。”
宸貴妃驕橫地掃了她一眼,頗為自得道:
“這東西原是和穎妃有些淵源的。此物乃是咱們大啟朝的衛軍虎符,可號令二十萬兵馬。
當初本宮的父親,就是用它發號施令,打下你阿達胡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