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替娘娘覺著委屈。明明是您為了護駕連命都豁出去了,現在卻偏偏又要便宜了懿妃?她誕育貴子,如今再得身孕,要是讓她成了皇上的‘貴人’,日后娘娘豈不是還得看著她的臉色了?她到底是從娘娘宮中出去的,如今她這般得意,娘娘卻......”
她這鳴不平的話說著說著就失了分寸,瞧著瑤嬪的臉色不對了,芙兒連忙自顧掌嘴起來,
“奴婢失言,還請娘娘恕罪......”
“罷了,本宮怪你什麼,你說的也是實話。這些議論要是從外人口中說出來,只怕會比你說的更難聽。”
瑤嬪看著銅鏡中自己那張暗瘡橫生的臉,心里也是難受得緊。
她入宮伺候蕭景珩五年,才不過爬到了嬪位,
宋昭是從她宮中出去的,如今眼瞅著都要成貴妃了,要她怎能甘心?
“這‘貴人’的名號落在誰頭上,還說不準!那個算命的說皇上會得貴人相助,那這貴人既可以是懿妃,也可以是本宮!”
瑤嬪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芙兒,問道:“本宮記得此次南巡,欽天監也有隨行?”
芙兒頷首應下,瑤嬪便從妝臺屜子里取出了一疊銀票交給她,
“你去將這些銀票交給監正。”
芙兒翻了翻手中厚厚的銀票,詫異道:
“娘娘,這可是您這些年攢下的所有存銀了,一并交給了監正,這......”
“和本宮的前路比起來,這些不算什麼。你把銀票給他,再替本宮給他遞句話。”
話落,瑤嬪沖芙兒招了招手,待她湊近后,這才附耳嘀咕了起來。
【第297章 送你上路】
蕭景珩在樓船遇刺的事,查了整整五日也是沒有眉目。
當夜負責給曲嫣然梳妝的嬤嬤,進了牢房受遍了酷刑,也堅稱曲嫣然從她那兒出去的時候身子是干干凈凈的,絕對不可能藏著匕首。
最后活活被酷刑折磨致死,也未曾改供。
至于將曲嫣然選上來的,則是臨安桐廬縣的縣丞,
而事發當晚,縣丞家中偏走了水,
一家十三口盡數被燒死,再想追查也是死無對證。
為著此事,蕭景珩雷霆之威不減,
他將臨安巡撫革職查辦,并讓水師提督接管此案,要他不惜一切代價,也務必要將曲嫣然抓捕歸案。
等這事過去了十來日后,蕭景珩的驚魂才算是徹底定下來。
這日,瑤嬪一早去了他房中伺候筆墨,
她停用了羊肉,這兩日臉上的暗瘡倒是有了好轉的跡象,瞧著也不那麼嚇人。
且她護駕有功,蕭景珩對她的態度也轉和了許多。
不過她到底還是比不過宋昭這樣的美人陪伴在側,能令人心情愉悅的。
這不,蕭景珩正念著宋昭,江德順就來報,
“啟稟皇上,懿妃娘娘做了些糕點送來,這會兒正在暖閣候著。”
蕭景珩旋即擱置筆墨,笑道:“正好也有些餓了,快傳懿妃進來。”
宋昭來時,蕭景珩免了她福禮請安,順勢還將瑤嬪打發到了堂下,讓她給宋昭騰位置。
瑤嬪心里不滿,但面上卻是表現的畢恭畢敬,還向宋昭福了禮,
“臣妾給懿妃娘娘請安。”
宋昭笑,“姐姐怎地與我這樣客氣?這兩日暑熱,我新做了些綠豆糕也是解暑,姐姐也嘗嘗吧?”
瑤嬪婉拒了宋昭的好意,只得呆呆在堂下立著,見蕭景珩與宋昭情意繾綣。
蕭景珩用了兩枚綠豆糕,夸贊宋昭手藝精進之際,更是提及了檀越之當日卜算一事,
“昭兒可還記得蘇州的那個‘神棍’?”
“皇上說的可是檀越之?”
“正是。當日他所言朕南巡會遇著血光之災,但有貴人相助,方可逢兇化吉。”
蕭景珩說著將貼身佩戴的龍紋玉佩取了出來,“若非你當日送了朕這枚胎玉,賊人那一刀便要直刺朕的心室,實是想來后怕。”
宋昭并不攬功,只道:“哪里是臣妾的功勞呢?皇上是天子,得漫天神佛庇佑,那些宵小之徒如何能傷著皇上龍體?”
說話間,小印子入內來報,
“皇上,欽天監監正有事求見。”
這欽天監依照天象卜算,和檀越之的先天八卦也有幾分相近之處,
蕭景珩本是不信這些的,但自從出了遇刺之事后,他難免心思有些動搖。
“傳他進來回話。”
監正入內后,先是向諸位主子請了安,而后道:
“皇上,微臣夜觀星象,借以龜甲占卜,算出皇上此番能逢兇化吉,實乃是有貴人相助。”
這說辭與檀越之昔日所言不謀而合,但這會兒說出來,未免顯得有些馬后炮。
蕭景珩淡淡地說:“你且說。”
監正道:“皇上五行屬水,遇刺當日乃是大陽火日,所以才會讓皇上落入險境。但卻有五行屬木的貴人,攔下陰火,替皇上擋了災劫。”
蕭景珩道:“五行屬木?后宮之中有何人是五行屬木的?可是懿妃?”
監正有板有眼地演算了一番,道:
“懿妃娘娘生辰八字并非屬木。而五行屬木的嬪妃,除了貴妃娘娘生辰欽天監不得而知外,余下的,便只有云妃娘娘和如常在的生辰八字是屬木的了。
”
“云妃和如常在?”蕭景珩疑惑道:“她們如今都在宮中,如何能是替朕擋了災劫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