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稱職。
只可惜,阿達胡部的使臣在慎刑司里頭,受不住刑咽了氣,
臨了,也沒他們口中也問出些什麼有用的消息。
蕭景珩震怒之下,欲問罪阿達胡部,
而此番外邦臣服于啟朝的部族、小國,都是親眼見證了太子的失蹤的,
為了向啟朝投誠也好,為了自詡正義的私心也罷,他們一個個的倒是空前團結,愿幫襯蕭景珩去誅滅做出此等陰鷙之事的胡部。
穎妃作為胡部在宮中唯一的仰仗,母族出了這樣大的事,她也是哭干了淚。
這日,蕭景珩召宋昭去朝陽宮一見,
宋昭來時,見穎妃跪在朝陽宮正門外晴好的日頭下,脫簪待罪,叩首不已。
“皇上!臣妾的母族絕無此心吶皇上!臣妾的母族向來對皇上忠心耿耿,臣妾不信母族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此事定是有人要蓄意陷害臣妾母族,挑撥母族和啟朝的關系,皇上明鑒!皇上開恩!”
饒是穎妃字句啼血,喊得嗓子都啞了,也不見正殿內傳來絲毫的回應。
宋昭越過她身旁往正殿去,
穎妃瞧見了她,瘋魔般爬到了她足邊,沖她叩首不已,哭著求道:
“懿妃、懿妃你聽我說!真的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母族做下的,真的不是!我沒有要害你的孩子,真的不是我!”
宋昭低眉看了她一眼,臉上不見任何情緒起伏,只是吩咐云杉將她攙扶起來。
穎妃抹一把眼淚,因著心下焦急,她啜泣著話都說不全,
“我、我發誓,若是我和母族做過擄走太子這樣不仁不義之舉,我必遭天譴!無后而終!”
宋昭平視著她的淚眼,淡淡地頷首道:
“我信你。”
這一句‘我信你’,更是讓穎妃徹底崩潰痛哭起來,
自從萬壽節時鬧出了那樣的事,滿宮里的女人都等著看她笑話,別說是信她,就是個答應常在的,也少不得要跑到她面前冷嘲熱諷,幾近羞辱。
然她從前也是如這般對待宋昭的,
可今時今日,卻也只有宋昭這個涉事之人,肯對她說出一句‘信’字。
穎妃死死攥著宋昭的手,心下感動,卻也真真兒是走投無路道:
“可是皇上要處置我的母族,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懿妃,我求求你,你幫幫我,你讓我見見皇上吧......”
宋昭默然不語,輕輕推開了穎妃的手,回身緩步朝著正殿邁了進去。
入內時,見蕭景珩正在一副高懸著的山河圖上畫著什麼,
宋昭定定瞧了一眼,他勾畫出來的線路,好似是從京都前往阿達胡部的幾條必經之路。
蕭景珩見是她來,立馬關切地迎了上去,
“昭兒,你來了。”
又覺得外頭穎妃哭鬧的實在聒噪,便肅聲吩咐小印子,
“你出去告訴穎妃,她若是再敢聒噪,吵著了懿妃安胎,朕便即刻將她降為答應!”
小印子領命而出,沒多會兒,外頭就安靜了下來。
蕭景珩執手宋昭落座,并指著山河圖上的線路與部署,一一向宋昭道來,
“朕和四部的人商討過,若是胡部的人擄走了承煜,他們定然會從這些路徑折返回去。朕已經派了六路兵馬沿路追截,定是可以......”
他滔滔不絕,說了許多他與朝臣商議出的可以救回承煜的辦法。
宋昭目之所及,耳之所聞,卻只覺得可怕得很。
她冷不丁問了蕭景珩一句,
“皇上,欽天監的檀越之,是怎麼說的?”
蕭景珩顯然是沒有料到宋昭此刻會突然提及檀越之,
不過他聞言也只是僵愣了一瞬,很快就如常道:
“朕問過,也是毫無頭緒。”
宋昭極盡諷刺道:“他連水患都能算得出,如何會算不出皇上的貴子會有此一劫?如何會算不出承煜如今身在何方?可見,是他不中用。”
蕭景珩應道:“朕讓欽天監加緊卜算此事,但朕身為承煜的父皇,也不能全然靠著欽天監去尋找咱們的兒子。”
這話貫是漂亮,
可宋昭如今聽著,唯余刺耳。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景珩,又問:
“前些時日,皇上險些被砸落的匾額傷著。臣妾記得后來的幾日,檀越之幾乎日日都會來見皇上,他是來與皇上說什麼?”
宋昭一改往日的柔順,今日前來,字句之間倒頗有幾分迫人的意味在,
蕭景珩眸中的溫色淡了些,“不過是些尋常的天象之事罷了。”
彼此相望,良久無言。
走到如今這一步,宋昭已經全然沒有辦法了。
在這宮里頭,女人間的斗爭,向來依仗的都是蕭景珩的圣心裁決,
宋昭一直覺得,只要她能將蕭景珩玩弄于股掌之中,她便可以在宮中一路順風順水。
可聰明如她,也是沒有料到,有朝一日,她竟也會成了被蕭景珩玩弄之人?
當她的依仗,陡然變成了她的掣肘,
那她要如何才能脫困?
又要如何才能救回自己的兒子呢?
無邊的絕望感,由著四面八方向宋昭席卷而來。
它們化作無形的壓力,積壓她,欲揉碎她......
小腹無端傳來如刀絞般的痛楚,令得宋昭雙腳一軟,跌入蕭景珩懷中,
她身下濕透,呼吸也變得異常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