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料,落入的卻是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繼而一道溫沉的男聲于她耳畔響起,
“昭兒別怕,朕在。”
【第341章 破鏡重圓3】
聽出是蕭景珩的聲音,宋昭一陣錯愕,
她倏然松開環著他腰身的手,
內寢一片漆黑,窗外電閃雷鳴,她卻是退無可退了。
接二連三劈下來的雷鳴,幾乎要震碎了宋昭的魂魄,
進退兩難間,她只得重新躲入蕭景珩的懷中,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討得片刻的心安。
蕭景珩用力攬著她,溫聲入耳,
“別怕,朕陪著你,朕一直都在。”
宋昭一味哆嗦著,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哪里還顧得上蕭景珩此刻說了些什麼?
只等一場雨酣暢淋漓地落下來,外頭的雷聲止住了,她才稍稍恢復神智,
“你不是回宮了嗎?怎麼會在這兒?”她問。
蕭景珩輕撫著她額前凌亂的發絲,“從前每逢雷雨時,朕都會陪在你身邊。那時的你也像如今這般,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緊緊依偎在朕的懷中。”
宋昭羞的臉紅,即刻便想從蕭景珩的懷中掙出來,
但他卻不依,反是將宋昭環得更緊,低首附耳于她,啞聲難耐道:
“昭兒既忘了從前事,為何不愿給咱們彼此一個機會,試著重新接納朕?”
男人呼出溫熱的氣息,繞在宋昭的耳廓,酥得她渾身一凜,
她像是心軟了,低聲道:“云杉和小福子他們都說,從前你我很是恩愛,可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其實我并不討厭你,我躲著你,只是......因為我害怕你。”
她緩一緩,又補了句,“這宮里好像人人都很怕你。”
“可昭兒不用怕。
”
蕭景珩攬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與她鼻尖相抵,
“你說過,你將朕當成你的夫君,即是如此,你又為何要怕自己的夫君呢?朕會一直愛重你,將你視若掌中明珠,絕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的傷害。”
他寸寸逼近,步步試探,
終究如愿抱得美人歸,盡享春宵時。
當夜,宋昭婉轉承恩后,覺著自己與蕭景珩的關系,明顯親近了許多。
他對她是那樣溫柔,甚至每一次身位的變換,都要先問過她的意見,無不體貼。
彼時宋昭靠在蕭景珩懷中毫無睡意,側耳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蕭景珩摩挲著她的薄肩,問:“昭兒在想什麼?”
宋昭默了默,說:“我在想為何皇上不叫我貴妃,而是昭兒。”
蕭景珩笑,“自然是喚你的名諱,更顯親近。”
宋昭不依道:“是了。你是我的夫君,你稱呼我為昭兒,從不叫我貴妃,是為了親近。可我卻總是要叫你皇上,你不覺著生疏嗎?”
“哦?”蕭景珩來了興致,半坐起身含笑睇著宋昭,“那昭兒想喚朕什麼?”
宋昭托腮想了想,“蕭郎,好不好?我前幾日看民間唱本,瞧著妻子都是這般稱呼丈夫的。”
蕭景珩怔了一怔,眼底閃過明耀的星芒,
他似乎對這稱呼很是滿意,很快又是會心一笑,指背輕柔地拂過宋昭的臉頰,語氣若煦陽般溫軟地說:
“蕭郎,極好。”
宋昭的得寵,是意料中事。
只是無人能料到,蕭景珩此番竟是將她寵上了天。
他每日不是宿在長樂宮,便是由宋昭在朝陽宮伴駕,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要宋昭陪伴在身旁,他才能安心。
如此一來,自也是惹了后妃的妒恨,
私下里也沒少議論著,“從前宋氏在冷宮的時候,貴妃和順嬪就是再得寵,皇上到底也沒有太冷著咱們。你瞧瞧現在?咱卻是連見著皇上一面也難了。”
“到底是宋氏命好,在冷宮里摔了一跤沒了記憶,皇上待她倒是格外疼惜,連嘉睿皇后的三年之期都不顧了,即刻就封了她為貴妃。”
“我聽說她失憶后比從前更狐媚了,人前人后的叫著皇上‘蕭郎’,如此妖孽,皇上卻還由著她?”
“唉,眼瞅著她這一得寵,咱們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她們的日子好不好過,宋昭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好日子,這才剛剛開始。
六月初七是嘉睿皇后的死忌,這日蕭景珩念喪,夜里便并未召宋昭。
浮生偷閑,宋昭便取了筆墨紙硯來,在房中練起了字。
云杉奉了才溫好的安神茶入內,低聲對宋昭說:
“小姐,滿宮里如今都在議論著您喊皇上蕭郎的事,話里話外的,都是對您的不服。”
宋昭只顧寫字,頭也不抬,神色淡淡撂下一句,
“不服就給本宮憋著。”
云杉見宋昭今日練字的興致頗高,倒是好奇了,“小姐寫什麼呢?”
她探首過去瞧了一眼,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念罷這一句,云杉便知道了,
“蕭郎亦路人,這便是皇上如今在小姐心中的地位了。”
宋昭斂正容色,眸底只見恨意,
隨手將宣紙一角置于燭火上,瞧它熊熊焚了,才嗤一句,
“他配嗎?而今他在我心中,連當個路人的資格都沒有。
我見著他,只覺著惡心。”
【第342章 請君入甕】
銀月光華透過菱窗的柵格映在宋昭臉上,
她勝雪無瑕的肌膚泛著冷冷的光,正如她此刻清冷的神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