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給宸貴妃請安的時候都是在辰時,本宮只管依著時辰去就是了,宋昭能說本宮什麼?”
康答應被這麼一訓斥,便蔫蔫地不說話了。
李常在更是推搡了她一把,“去去去,別跟在娘娘身邊哭喪個臉。”
說著又轉臉一笑,奉承起了瑤妃,“娘娘別搭理她,臣妾覺得娘娘所行并無不妥。那宋氏貴妃的位份,還不是皇上看她可憐才給她的?她沒了個孩......”
話到嘴邊,李常在忽而想起了蕭景珩的圣旨,忙調轉話鋒道:
“她都摔成了半個傻子了,娘娘何必對她畢恭畢敬的?”
這話叫瑤妃聽了心頭舒坦,便冷笑道:
“她在冷宮里頭住了那麼久,人估計都要發霉了,還怕她做什麼?本宮就是瞧不上她那副狐媚樣子!日日郎呀郎的喚著皇上,那是妻室才能喚的稱呼,她是個什麼東西?宋家吃罪于朝廷,她便是罪臣之女了。怎地?難不成她還癡想著來日能做了繼后不成?”
——“你是在說本宮嗎?”
瑤妃正過著嘴癮,
身后忽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女聲,嚇得她幾乎魂都要飛了出去。
【第344章 奴婢欺主2】
眾人倉惶回頭,見果真是宋昭竟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時立在了她們身后,
皆片刻猶疑也不敢有,連忙屈膝福禮下去,畢恭畢敬道:
“臣(嬪)妾給懿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宋昭緩步上前,也不叫她們起身,
只冷冷地垂眸打量了瑤妃片刻后,方道:
“你方才說本宮是罪臣之女,還說本宮去過冷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了。”
瑤妃嚇得汗意涔涔,結巴道:“貴、貴妃娘娘聽錯了,臣妾不是在說您。
是......是在說旁人。”
“旁人?”宋昭厲色,“這宮中除了本宮,還有人姓宋嗎?”
“這......”
瑤妃驚悸啞口,一時方寸大亂。
這些事都是蕭景珩不讓宋昭知曉的,也明令禁止宮中任何人提及,
若是讓蕭景珩知道了今日事,那麼在場眾人就都吃不了兜著走。
后來還是李常在機靈,很快穩下心神,順著瑤妃的話打起了圓場,
“回貴妃娘娘,如今宮中唯有您姓宋,可從前的確還有一名宋常在。”
康答應也附和,“確是如此。”
宋昭側目看向云杉,云杉亦道:
“娘娘,瑤妃娘娘向來與您親近,她說的不是您。”
如此,宋昭才算是信了眾人所言。
她看著瑤妃,又低聲問了云杉一句,
“本宮從前與她關系很好嗎?”
云杉頷首應下,小福子也說:“娘娘自入宮便是與瑤妃娘娘同住一宮的,情誼匪淺。”
宋昭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站的遠,也是沒聽清姐姐們在說些什麼,鬧了誤會。姐姐們快起來吧。”
她上前攙了瑤妃一把,懊喪地說:
“姐姐可別怨我。我自醒來后就不記得從前事了。今日事也請姐姐別與皇上說,不然皇上還要以為我頭一日與后妃見面,就和大伙兒鬧出別扭了......”
“不會不會。”瑤妃瞧著糊弄過去了,這才暗舒一口氣,“妹妹如今醒來了就好,咱們姐妹情分深厚,便是妹妹不記得從前事了,姐姐仍是會用真心待你的。”
宋昭倒是很好糊弄,聽了瑤妃這話感動的不得了,連聲說:
“妹妹也會真心相待姐姐,姐姐得空了也多與我說說從前的事。”
說話間,宋昭的目光一直落定在瑤妃的臉上,
瑤妃的暗瘡久治不愈,每每夏日發作更為嚴重。
尤其是額頭眉心處,暗瘡更是明顯,雖用水粉細心蓋著,但在日頭底下看著,還是能瞧出灰撲撲的水粉下隱隱透著薄紅。
對此,宋昭表現的十分好奇,
“姐姐這是畫的什麼妝面?可是貼了花黃?”
瑤妃一愣,“啊?”
“我說姐姐的眉心呢。”宋昭伸手想要去碰,瑤妃卻慌忙躲開了。
宋昭莞爾:“是妹妹唐突了,這樣好看的妝面,要是被妹妹碰掉了可就不好。只是妹妹還是頭一次見到凸起來的花黃,瞧著很是別致。不如姐姐也贈我兩枚,讓我回去也貼一貼?”
她這話說的天真爛漫,又是滿眼認真期待地看著瑤妃,好像對瑤妃臉上的‘花黃’十分向往一般。
此舉令旁邊的李常在與康答應極力憋著笑,瑤妃更是面露羞色,臉頰燒得厲害。恨不能尋個地縫鉆下去。
“算了算了,我也不搶姐姐的心頭好。這花黃我就不問姐姐要了,趕明兒得閑了,我自個兒做兩個。”
小福子憋著笑對宋昭說:“娘娘,咱們還得去永和宮見眾位嬪妃。”
宋昭道:“光顧著和姐姐說話,我都給忘了,姐姐一起走吧?”
瑤妃抿唇頷首,剛欲成行,卻聽云杉道:
“貴妃娘娘先行一步,瑤妃娘娘之前托奴婢幫她做些花墜子,奴婢還有些細節得問問娘娘。”
宋昭點點頭,“那好吧,那你就陪著姐姐。”
話落,便和李常在與康答應結伴走了。
瑤妃瞧著一行人走得略遠些后,才低聲對云杉說:
“方才多謝你替本宮解圍了。”
‘啪!’
她這話才落音,卻是如何也料不到,云杉竟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摑在了她的臉上。
瑤妃身邊的芙兒立刻就護了上來,
“云杉姐姐!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