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自知資歷不夠,后宮許多瑣事也處理不好,便是連自己一宮的事兒都算不明白,又如何能堪當此重任?蕭郎,要不還是......”
“無妨,這些都是小事,慢慢學著總能上手。”
蕭景珩肆意擺手,截停了昭華的話,“朕想立自己心愛的女子為后,昭兒若再推脫,那便是不愿成為朕的妻子了。”
看出了昭華臉上的動容,蕭景珩順勢攥緊了她的手,字句情真道:
“昭兒不是一直都說,想要與朕偕老白頭嗎?成為了朕的妻子,日后生死同穴,才算是兩不辜負。昭兒可愿意日后與朕并肩而行,一直都陪伴在朕的身邊?”
他拉著昭華的手,一寸寸貼近他的心口處,惹得昭華雙靨泛起了薄薄的霞粉。
“昭兒愿意......只要能陪伴在蕭郎身邊,昭兒什麼都愿意。”
兩相情投,夫妻赤心,
如今兩兩相望,無數濃情暖語盡在眼波流轉間,湮滅于不言中,
至此,立后一事,也便落下了定數。
因著昭華生產之日在即,故而立后的時間定在了四月初,
只等她生下嫡子坐完了月子,再行了舉國矚目的封后大典,
才算是風光到了極處。
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但圣心已定,六宮對于后位的旋斗,也無聲無息的落下帷幕。
后來的幾日,六宮后妃給昭華請安來的就更勤了。
這日請安的時候,云妃更是脫口而出了一句,
“瞧著皇后娘娘今日的氣色極好,等下個月......”
“這還沒封后,你就一口個皇后叫的順嘴。”寧婉霜入鬢長眉向上挑起,覷著云妃冷笑道:“也不知是誰從前對著她,一口一個賤人的喊著。
”
云妃素來知道寧婉霜是個嘴上沒把門的瘋子,卻不想她連新后的面子也不給半分,竟然明面上就說出了這種大不敬的話來。
因著昭華一入宮就是盛寵,這后宮里頭有幾個后妃沒罵過她?
這會兒云妃也是心虛,偷偷打量著昭華的表情,又忙為自己辯白道:
“皇后娘娘別聽她亂說,臣妾沒有......”
從前的事,昭華是不該記得了。
對此,她不過一笑置之,旋而轉了話鋒道:
“宸貴妃姐姐也沒說錯,封后大典一日未成,本宮仍舊是貴妃。其實就算封了后又如何?本宮與你們仍是自家姐妹,平日里咱們仍是以姐妹相稱,才更顯得親近。”
眾后妃齊聲道:“是,臣(嬪)妾謹遵懿貴妃娘娘教導。”
這日待她們散去后,寧婉霜獨獨留了下來。
她與昭華漫步于庭院間,臉上翻涌著復雜的表情,彼此默默良久,才聽她苦笑著說了句,
“恭喜你了。”
昭華聞言,亦是苦笑著搖頭,“婉姐姐以為這算是喜事嗎?”
寧婉霜道:“我與他不過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罷了,想著從前我那樣期盼著皇后之位,不過是想以妻子的身份,名正言順的陪伴在他身邊。雖是如今不再癡想了,但畢竟盼了那麼久,心下也難免感觸良多。”
昭華靜靜聽著,不經意間的一個抬眸,目光落在了正殿門前灑金的牌匾上,
她瞧著‘長樂宮’三個大字,不覺感慨道:
“姐姐住在永和宮,卻是與皇帝面和心不和。我住在長樂宮,叫人看著風光喜樂,其實各中酸楚唯有自知。惠妃住在昭純宮,表面瞧著是滿宮里最單純之人,但那張人畜無害的皮子之下,藏著的卻是最令人惡心的歹毒。
”
她說著猝然發笑,頻頻搖頭,
“永和不和,長樂不樂,昭純不純......要說咱們的皇帝,給咱們擇宮配室的時候,也算是頗有講究。”
寧婉霜亦是自嘲般笑笑,又道:
“旁的也就罷了。不過昭純宮那位,你可得仔細提防著。她眼見你封后得子,瞧著是愈發按捺不住了。你這幾日最好別與她有什麼交集,待孩子平安誕育后,有什麼恩怨,再與她一并清算就是了。”
昭華頷首應下,莞爾溫言,“多謝婉姐姐。”
待送走了寧婉霜后,小福子這邊也給昭華帶來了宮外的新消息,
“娘娘,天璣辦于祁王府又發現了新的端倪。祁王與王妃倒是挑不出什麼錯漏來,可側王妃卻是不經意間露出了潑天的富貴。側王妃愛紫晶,前些日子托人倒手買回了一紫晶胸配,價值足有千金之數......”
“千金?”云杉咋舌道:“祁王一個月俸祿才多少,他那側王妃也不是什麼財頭家的女兒,如何能豪擲千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莫不是又是他貪來的?”
“貪?”昭華嗤笑道:“他征伐燭陰三載不下,皇帝惱了他,早就把他架空成了個閑散王爺。一個沒有實權在手的逍遙王,誰還會巴結著給他上供?他又哪里來的本事去貪?”
小福子道:“當日娘娘就曾疑心,祁王與燭陰之間或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他這潑天的富貴若不是啟朝給的,那大抵是要從別的地方落下來了。”
“誰知道呢?”昭華笑意嫣然,閑閑撥弄著庭院里的花草,“左右這事兒告訴了皇帝,他自然會去查,也不必咱們費心什麼。
”
“是,天璣辦也會繼續盯著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