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說這祁王也是實在蠢笨,被天璣辦盯上了這麼久,他竟全無察覺?”
“天璣辦辦事向來利落,輕易不會露出馬腳來。”
“錯了。”昭華揚眉看向小福子,語氣淡淡地說:
“咱還偏得讓他知道。這驚弓之鳥,非得聽得拉弦聲才會方寸大亂。你去告訴天璣辦,讓他們露出些馬腳來,叫祁王發現有人在暗中查他。”
小福子腦筋一轉,立時就明白了昭華的意思,“娘娘睿智,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轟隆’
散著烏云的蒼穹盡頭,忽地傳來陣陣驚雷悶響,
幾乎是在這聲音落下的同時,細密的雨點子,便已經拍打在了昭華的華服上。
云杉護著她退回廊下,用帕子輕輕撣去她身上的水珠,抱怨道:
“春雨如驟,娘娘還是先回內寢歇著吧,仔細被水汽侵著了。”
昭華伸手于廊外,任由雨點拍打在掌心,薄薄笑道:
“二月二十八是惠妃的生辰,眼瞅著也沒幾日了。這戲臺子本宮都幫她貼心搭好了,咱們就且看著她,如何唱完這最后一出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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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請君入甕1】
這一年的春日,京都的天仿佛塌了個大洞,
雨水不竭而落,常是三五日也不見一停歇。
空氣中夾雜著濕漉漉的水汽,新換的衣裳不多時就粘膩在身上,讓人覺得不適。
臨近產期,昭華的雙腳也是浮腫得厲害,如今已是不能隨意出門走動了。
前些日子靜安侯夫人病危,蕭景珩念著張太醫醫術好,便遣他出宮去醫治,算來已經去了有七八日了。
故而這些日子,昭華的胎都是郭院判在看顧著。
今日他來給昭華診了平安脈后,回話道:
“娘娘一切安好,只是近來天氣格外潮濕,難免會有濕氣侵入娘娘體內,這才導致娘娘下肢的浮腫瞧著略嚴重些。不過娘娘產期將至,待腹中皇嗣平安落地,所以的不適癥狀也就能得以緩解了。”
昭華安然頷首,又關切地問:
“算起來惠妃這一胎也快七個月了,她近來如何?”
郭院判怔忡少頃,支支吾吾道:“許是......無礙吧。”
“許是?”昭華疑惑揚眉,“這是個什麼說法?”
郭院判無奈嘆道:“娘娘有所不知,惠妃娘娘嫌日日請平安脈麻煩,已經停了微臣小半個月的日常問安了。不過御藥房日日都會將坐胎藥熬好了送去昭純宮,惠妃娘娘也并未召太醫,想來應是無妨。”
聞他此言,昭華立時就發現了不對勁。
惠妃女胎的脈象,一直都是由張太醫在她坐胎藥里面添進去的一味藥吊著,
如今張太醫不在宮中,即便那藥還是日日給惠妃送去,可她若生了疑心不肯吃,旁人也不會知道。
為了提防惠妃有所察覺,張太醫每次在安胎藥里面下的藥量都很輕,
如此雖然在藥渣中難以察覺端倪,但只要停了藥,三五日間就會恢復原本的脈象。
昭華私心想著:
惠妃本身就略通醫術,如今她連郭院判給她請平安脈也停了,吃不準是她已經發現了她的胎像有異......
昭華的算計,皆在篤定惠妃會用腹中女胎來陷害于她,
可若惠妃知道她自己懷著的是個男胎,她當然不會用這個能令她翻身的皇子再來算計昭華。
等到了二月二十五日的時候,還有三日就是惠妃的生辰,
可她卻以她要安靜養胎為由,讓內務府停了她壽宴的操辦,仍舊躲在宮中,誰都不肯見。
這便坐實了昭華的揣測,
她的計謀,或許已經為惠妃所洞悉了。
云杉隱有擔憂道:“小姐......惠妃這是發現了藥有問題?她若知道自己懷的是個男胎,指望著用這孩子翻身,是更不會輕易見任何嬪妃了......”
這事還不是昭華最擔心的,
她擔心的,是如今張太醫的安危。
思忖少頃后,聽她吩咐小福子道:
“你想法子傳信給你哥哥,讓他給靜安侯夫人慢慢治病,不著急。靜安侯夫人的病一日不痊愈,你哥哥就不用回宮,惠妃就算是想要順著你哥哥這條線索查些什麼,也是無計可施。”
小福子心下自也擔心著兄長,得昭華此話,立刻便想法子安排下去。
他走后,昭華整個下午都將自己關在內寢里,靜心想著應對的法子。
惠妃的棘手她是領教過的,如果此番不能徹底將她擊垮,那麼待她一旦翻過身來,必是后患無窮。
約莫半個時辰后,云杉端了今日的安胎藥入內伺候昭華服下,
她知昭華思緒正亂著,本也不想添堵,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小姐,張太醫總不能一直在靜安后府上躲著,奴婢擔心來日他回宮,惠妃從他身上覺察出咱們和他之間的關系,更要惹得皇上對您當日失憶一事存疑了......”
昭華沉下眸光,靜靜地看著小幾上的迎春花,
她指腹不斷敲擊著黃梨木桌案,心下也一時沒了主意。
正此時,小福子入內回話,
“回娘娘,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另外依著娘娘的吩咐,天璣辦的人故意露出了馬腳,已經讓祁王覺察出了,有人在暗地里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