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二也是好日子。”蕭景珩寬慰她道:“惠妃已經得了應有的懲治,她也承認了,當日是她親手捶落了自己腹中子嗣,只為冤陷于你。只是承燁滿月前宮中不宜見血腥,待滿月禮后,朕定殺了賤人以為你們母子泄憤。”
聞聽此言,昭華面色如常,心下卻頗感震驚。
她本以為尚陽垂死之際,一定會咬死她不放,惹得蕭景珩疑心,
卻不料......她竟自己認下了這般荒誕事?
如此這般,昭華準備了滿腹的辯辭也是無用武之地了。
與蕭景珩敘話間,小印子匆匆來報,
“皇上,明日是太后的生祭,禮部那邊已經準備妥當了。只是如今皇后娘娘尚在月子里,太后生祭定在云臺舉行,那地方需得登高,您看這......”
蕭景珩想也沒想便道:“皇后休養期間,六宮瑣事不是都交給宸貴妃負責了嗎?讓她領著后妃去祭奠太后即可。”
可昭華卻是不依了,“蕭郎,臣妾初為皇后,今次也是太后第一次生祭。臣妾想親自持禮,以表對太后的一份孝心。”
“可你的身子......”
“無妨。太醫也說讓臣妾多走動走動,明日臣妾會去,若實在體力不支,再由宸貴妃代勞,蕭郎以為如何?”
太后首年的生祭,的確十分重要,由皇后親自攜后妃持禮,也是叫滿朝文武都看著皇后的賢良。
如此,蕭景珩只得故作為難道:
“好吧,你既執意如此,朕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你切記莫要逞強,知道嗎?”
昭華頷首應下,依偎于蕭景珩懷中,無聲笑了。
【一更,今天第二章的劇情不滿意,全刪了。容我今天理清楚了,然后明天來個三更炸彈吧。
筆芯】
【第393章 貴子無恙】
這日,蕭景珩在長樂宮陪著昭華用了晚膳后,才漏夜趕回朝陽宮去批閱奏折。
路上,江德順與他道:
“啟稟皇上,張太醫兩個時辰前已經回了宮中。只是他在京都染上了風寒,奴才方才去瞧過,他病癥有些許嚴重,奴才怕他將病氣過給皇上,皇上要不要緩一緩再見他?”
蕭景珩原先急著召見張太醫,原是因著對尚陽腹中子被捶落一事起了疑,
可如今尚陽都已經明說了皇嗣是被她自己捶落的,蕭景珩心下對昭華的疑心也就散了大半。
故而這張太醫,便也不那麼急著召見了。
于是他擺擺手道:“罷了。既然病著,就讓他好生養著。”
而后又吩咐江德順,“明日一早你去趟安王府,讓安王入宮覲見。”
“奴才遵旨。”
*
長樂宮。
夜深,小福子往宮中帶回了一名面生的太監。
那人一路低著頭跟在小福子身后,直至入了正殿見到了昭華,才舍得將頭抬起來。
昭華看著換了太監服飾的張太醫,略有幾分歉意道:
“要你扮成這樣來見本宮,是委屈你了。”
怎料張太醫卻忽而跪下,沖昭華拱手一揖道:
“微臣叩謝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張太醫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昭華忙給小福子使了個眼色,小福子便立時將張太醫從冰涼的地板上攙扶起身。
昭華賜他們兄弟二人落座后,才道:
“靜安侯夫人的病,新換去的太醫可能查出,是你有意在拖延?”
張太醫從容地說:“用藥緩緩的,只是病好的慢一些,如今也是快好全了,表象上查不出任何端倪。
”
昭華隱憂的心緒穩定下來,淺淺地點著頭。
張太醫則壓低了聲音又道:“家弟來時,已經將娘娘的計劃告知了微臣。只是......此事實在兇險,娘娘確定要如此做嗎?”
昭華清冷一笑,取過手邊茶盞徐徐進了一口,“富貴險中求,本宮與你的性命也是。且本宮要讓承煜回到宮中,無論如何也得要走這一步。”
她說著低垂眼簾,微不可察地嘆息著,
“無論要冒再大的風險,只要能換得本宮的孩兒平安歸來,本宮便什麼都不怕。身為人母,本宮沒能護好他,已是本宮欠了他的......”
如此,張太醫便也不再勸,
只拱手一揖,定聲道:“皇后娘娘既心意已決,微臣定當全力以助!”
*
次日,蕭景珩下了早朝回到朝陽宮時,瞧著蕭景琰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蕭景琰也見著了他,便遠遠沖他招手,揚聲痞笑道:“皇兄早啊~”
說罷,還不忘拍拍哈欠,全然沒有一個王爺該守的規矩。
蕭景珩一貫是知道他的,所以從不與他計較什麼,反倒親近地攬著他的肩膀,齊身往殿內行去,
“昨兒個夜里又去偷了哪家的姑娘?”
“皇兄亂說。近來京都新開設了一家賭坊,玩的花樣甚多,臣弟日日泡在里頭,哪里還顧得上想些男女之事?”
“你啊。”蕭景珩搖頭粲笑著,“老大不小了,也該收收心,成家立室才是。”
蕭景琰撓頭笑笑,倒是沒接他這話。
彼此落座后,宮人們奉了新茶在蕭景琰案前,蕭景珩道:
“新進的茶,你嘗一嘗。”
蕭景琰舉起茶盞淺嘗一口,眉頭瞬間皺起,“這味道寡淡,又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腥味,不像是咱們中原之物。
”
“這是燭陰上供之物,名作‘云尾’。”蕭景珩喟嘆著,語帶深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