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撿了后,就珍貴的跟什麼似的,日日都貼身藏著。”
“柳兒......你別亂說。”茹歌斥她。
可小柳兒卻抓著她的手腕,攤開了她的掌心,對著同心結頭頭是道起來,
“奴婢哪里亂說了?這同心結上頭獨獨繡著一個‘容’字,最頂端又用靈香草作點綴。靈香草暗喻男女情愛一事,而‘容’字上添了‘草’頭,不正是小姐的乳名‘蓉蓉’嗎?要奴婢說啊,您和安王殿下,還指不定是誰先動的心呢~”
“好了好了,你再貧嘴我可生氣了。”
茹歌嘴上說著訓斥小柳兒的話,但面上的笑意就沒淡下去過,
她踮起腳尖,朝著正廳的方向又深深地忘了一眼,
這才滿懷期待,又是戀戀不舍地走了。
此刻,
正廳中的蕭景琰卻正對納蘭措說道:
“以茹歌的容貌才情,此番選秀定會中選,納蘭兄不必顧慮許多。”
本就面色為難的納蘭措,聞他此言,更是一臉的惆悵,
“王爺所說,并非微臣所盼,卻乃微臣所憂。恕微臣說句僭越的話,小女萬一要是中選了,那宮里頭的娘娘們微臣多少有聽說過,也沒幾個是好相與的。小女自幼被微臣保護得極好,人情世故那是一貫不通,這要是入了宮,不知覺間再得罪了旁人,可當如何是好?”
“這事兒納蘭兄不必擔心。”蕭景琰與他寬心道:“如今皇后娘娘治理后宮寬嚴并濟,已是肅清了后宮從前的不正之風。有她在,定不會讓茹歌平白受了委屈。”
“唉......”
納蘭措并不接話,反倒是嗟嘆連連,有苦難言。
蕭景琰還從未見過他有如此吞吐的時候,便問:
“納蘭兄似乎是遇著了難事?你我知交一場,若有難處,納蘭兄不妨直說,看本王能否略盡綿力?”
納蘭措或覺所言難以啟齒,吞吐良久后,才咬了咬牙,道:
“微臣的確有一不情之請!微臣......想求王爺納了茹歌!”
“本王?”蕭景琰訝異不已,甚至將他這話當做了一句玩笑,不禁笑了,
“納蘭兄可是在與本王打趣?”
沒曾想納蘭措卻一本正經地說:
“小女終生大事,微臣不敢戲弄。不瞞王爺說,微臣的內人患了重疾,是沒有幾個月的活頭了。
此事我倆一直瞞著茹歌,但如今選秀在即,茹歌不得不入宮應選,若是萬一被皇上選中,便要留侍宮中,下次再相見,更不知要等到何時......為今之計,唯有王爺您納了小女,才可免了內人無后送終的凄楚......”
他說著涕泗滂沱,竟是屈膝要給蕭景琰跪下去。
蕭景琰眼疾手快,忙將納蘭措攙扶起來,沉聲道:
“納蘭兄萬不可如此。若不愿讓茹歌入宮,是擔心納蘭夫人會無后送終,此事倒也不必過慮。來日納蘭夫人若病況不佳,本王可讓皇兄允許茹歌出宮探望。但要讓本王迎娶她......”
蕭景琰緩緩搖頭,但是語氣卻無比堅定地說:
“本王心中有一屬意女子,暗誓此生非她不娶。再者,本王與茹歌相差九歲,自幼看著她長大,也是一直將她當作后輩疼愛。若要茹歌嫁與本王,那才是真正耽誤了她。”
【第429章 以女為諜1】
蕭景琰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幾乎是將納蘭措接下來所有的話都給堵死了,
如此,他只得道:
“承蒙王爺照拂,微臣感激不盡。
”
待用了晚膳,相送蕭景琰出府后,納蘭措的嫡妻周氏拉他回了房中,滿面焦灼地念叨起來,
“那事王爺怎麼說?他可愿意?”
納蘭措邊是搖頭邊是嘆氣,“婉拒了。”
周氏聽罷更急了眼,拉扯著納蘭措的衣擺連聲道:
“老爺該求著他呀!一入宮門深似海,咱們就這一個女兒,難不成要讓她一生都耗在皇宮里頭?宮里頭的那些污糟事,單是我聽著都覺得心驚。蓉蓉那樣單純的性格,真讓她入了宮,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去?咳咳......”
周氏難掩激動,一時氣血上涌,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后,竟是生生咳出了血來。
納蘭措十分疼惜周氏,見她如此,一瞬便紅了眼。
他攙扶周氏坐下,用帕巾仔細替她擦拭唇角血漬,又倒了溫水來讓她服用潤一潤。
可周氏卻是一口也不肯喝,語帶哭腔繼續道:
“老爺,妾身自知時日無多,也不是為了自己才要將蓉蓉留在京都。我一是不想讓女兒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二是若我來日走了,女兒又嫁入了宮中,那老爺日后可要怎麼辦?眼下只要安王肯迎娶蓉蓉,那麼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且蓉蓉也是對安王有情的......”
她說著,冷不丁跪在了納蘭措面前,死死地扒著他的褲管,
“老爺!妾身從未求過您什麼,但為了女兒的終身大事,只當妾身是求您了,您一定要想想辦法......”
“夫人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納蘭措忙將周氏攙扶起身,可她卻咳血不止,昏厥于納蘭措懷中。
入夜,府醫秘密為周氏問診后,也是喟嘆良多,
“老爺,夫人內耗許久,身子是虛虧透了。即便是小的拼盡一身醫術,也保不過夫人熬過今年的中秋......”
周氏的肺積之癥,已經折磨她大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