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于堂下,沖蕭景珩屈膝福禮下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話音方落,還沒等蕭景珩喚她起來,便見云妃將一焦黑中隱隱透紅的東西丟在了她面前,嗆聲道:
“順妃!你好大的膽子!”
容悅一時心驚,
目光垂落在落在她面前的物什上,
定睛一瞧,才見那竟是一枚燒了一半的同心結!
【第437章 同心結禍2】
容悅極力壓制著眼底閃動的眸光,仔細瞧著已被燒了一半的同心結,
幸而,
那中間的字,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
原本的‘琰’字,也只孤孤剩下了一個‘王’字旁,巧說那是蕭景珩的‘珩’字,也不是不可。
如此,她慌亂的心緒這才安定下來,而后盡顯從容地將同心結從地上拾起來,道:
“這同心結正是臣妾的,也不知是宮里頭哪個奴才辦事不當心,竟過火燒了。”
“哼。”云妃輕嗤道:“你承認是你便好。這同心結上頭的名字被燒掉了一半,如今只剩下了個王字旁,不知你其上所縫,乃是何人名諱?”
容悅凝眉覷著云妃,理直氣壯道:“云妃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當然是皇上的名字。”
“哦?是嗎?”云妃不屑冷笑,轉而對蕭景珩說:
“皇上方才也瞧過了,那同心結翻出里頭的針腳,已經有些泛黃了。此物是擇了極好的天蠶絲打織,沒有五六年的銼磨,是不可能陳舊至此的。順妃入宮才幾年?難不成她尚未入宮的時候,就已經對皇上芳心暗許了嗎?”
說罷又看向容悅,輕佻地挑眉,“你那時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便已然害上了相思之癥?嘖嘖,本宮瞧著倒是未必。
或許......這同心結上頭的名字,該是另有其人才對。”
“另有其人?”容悅站直了腰桿,眼底勾出銳利的怒火,直勾勾地瞪著云妃,
“你到底想說什麼?”
“自然是你做了什麼,本宮便說什麼了。”云妃輕撫鬢發,滿腔戲謔地說:“你住在臨安,恰巧安王在七年前,于臨安也任職過兩年,且與水師提督也是頗有交情。按說你與安王年紀相仿,情竇初開的年紀日日相見,彼此耐不住了做出些什麼逾矩的事兒,也是有可能的。”
聽云妃提及蕭景琰,容悅不覺心下一緊,
她瞧著全程一言不發的蕭景珩臉色愈發難看,只得端起架勢來,喝了回去,
“云妃!本宮與親王的清白,怎是你一屆后妃可以隨意攀扯污蔑的?”
說著沖蕭景珩深深一揖,語帶哽咽道:
“皇上,這些莫須有的事臣妾沒有做過。臣妾也相信皇上能知曉臣妾的心意,臣妾自始至終唯對皇上一心,今日云妃無端說出這些不入耳的話,實在是居心叵測......”
“呵呵,本宮居心叵測?”
云妃抬手三擊掌,沖殿外揚聲道:
“把人帶進來。”
話落,容悅回眸望去,見竟是采頡隨著御前的人低頭碎步走了進來。
采頡是在容悅入宮之后,才被內務府撥來伺候的,
不過一直都不得近身,這些年來大多都是在庭院做一些灑掃活計。
此刻,采頡跪在了容悅身旁,卻是低著頭,連她看都不敢看一眼。
聽云妃對蕭景珩說:“許多事兒這丫頭都瞧見了,皇上可問問她。”
蕭景珩這才沉聲開嗓,“你盡實說來,若是敢妄言一個字,仔細你的舌頭。
”
天子震怒,氣場懾人,采頡嚇得直磕頭,哆嗦著說:
“回、回皇上,奴婢......昨天夜里,奴婢在柴房里正撿著柴火,突然見采瑩偷偷摸摸入了后庭去。奴婢疑心便跟上去瞧瞧,見她蹲在一個角落里生了把火,不知道將什麼東西給丟了進去。后來王公公喚她她急著去,奴婢見她走了,就湊上去看她是在燒什麼......
結果將火撲滅了后,竟在里頭尋見了這枚燒了一半的同心結。這同心結都是男女互贈,如果是皇上贈給順妃娘娘的,那娘娘應該珍而重之才是,斷斷不會燒了。奴婢心里惶恐,再加上之前無意中瞧見的一些事......奴婢實在沒了主意,便將此事告訴了云妃娘娘......”
“你這婢子慣會無事生非!”容悅瞪著她,嗆聲道:“即便你發現了不妥,為何不去告訴皇后娘娘,不去告訴皇貴妃娘娘,反而要去說給云妃?本宮倒不知,這后宮如今已經是云妃在主理瑣事了嗎?”
“這......”采頡一時語塞,吞吐了半晌才慌亂地解釋道:
“奴婢原本是要去找皇后娘娘的,但在半道上碰見了云妃娘娘,云妃娘娘見奴婢神色慌張,這才問了緣由......”
這樣的解釋,別說是容悅了,就是蕭景珩也不會信。
但后妃給新入宮的秀女宮中安插眼線這件事,在后宮中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種不正風氣,并非是蕭景珩如今想要追究的事。
他要的,唯是容悅一個能自圓其說的解釋。
故而他并未深究云妃和采頡的勾當,而是問采頡,
“你方才說,你無意中瞧見了一些事,叫你心中惶恐?你詳盡說來,你都瞧見了什麼?”
“奴、奴婢瞧見了......”采頡仿佛是想起了什麼大駭的事兒一樣,回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