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仇野狐嗤笑一聲,高傲地說:“荒謬。”
高傲的仇野狐轉頭在第二天上學的時候,給陳雙念送了個S小姐家的蛋糕。
“要是誰能送我S小姐家蛋糕,就算他把我寫完了的數學練習冊給撕了,只要送我這個蛋糕,我就原諒他。”
這是仇野狐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聽到身后兩個女生討論的話。
于是他早起,排了很久的隊,等到班上的時候已經第四節課了。
正好是夏北斗的課,看見姍姍來遲的仇野狐,她樂了。
“喲,現在來是剛好趕上吃食堂中午飯唄?”
班上的人礙于仇野狐的威望,只敢悶聲笑著,仇野狐不太好意思地對夏北斗笑了笑,表示自己下次不會這樣了,然后走到座位,在課桌的掩護之下,把蛋糕遞給了陳雙念。
“喏。”
陳雙念當然知道S小姐家的蛋糕。
陳雙念瞪大眼睛:“哇,聽說這家店的蛋糕超級難買,你怎麼買到的啊?”
仇野狐想到自己今天一大早在寒風里那麼卑微地去排隊買蛋糕,覺得有點沒尊嚴。
他咳了咳,腿搭上桌子腿兒,手揣在校服兜里,面不改色地撒謊:“不知道,不是我買的。”
陳雙念頓了頓。
“行吧。”
她把蛋糕放到抽屜里,好半天也沒見吃。
“你怎麼不吃?”仇野狐都睡了一覺了,看陳雙念還在那兒整理錯題,桌子抽屜里蛋糕還放著的。
“這個蛋糕是凍過的,再不吃一會兒化了,奶油就不涼了。”
仇野狐直起身子,翹著椅子,看起來挺漫不經心地提醒。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陳雙念停下筆,轉頭看他,“我沒拆開過,我都不知道這蛋糕長什麼樣兒,你還能透視看見它有凍奶油?”
仇野狐在線露出狐貍尾巴。
“嘖。”他癟癟嘴,“好學生真麻煩,腦子轉得太快了。”
正如仇野狐所說,陳雙念是個腦子轉得很快的好學生,她不可能沒察覺到自己對仇野狐的怪異態度。
挺莫名其妙的,但是想要說服自己正常地和仇野狐相處,又不太能做到。
一看到仇野狐就想起來那些夢醒才察覺到自己夢到了什麼的時刻。
啊……煩死了。
陳雙念把臉側著埋在數學卷子上,正好對上仇野狐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臉。
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目,臉上一顆痘痘也沒有。
嘖。
怎麼他就不長痘痘?
陳雙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面冒了一顆痘痘,這兩天她在仇野狐面前一直小心地用劉海擋著。
好煩。
陳雙念把頭換了個方向朝著。
她坐在最后一排,幾乎可以算是縱覽全班。
下課期間,2班作為黃岡班,半數的同學基本還是坐在座位上,不管是不是在看,但是面前總歸是擺了一本書的—大家對學習其實都是很上心的。
陳雙念抬起眼皮,盯著黑板,上面寫著的數學題還沒有擦,又是一道大題,數學老師一邊說“這種題,文科數學應該考不著”,但是一邊又不敢懈怠,“還是講講吧,萬一呢?”
是啊,萬一呢?
總是可以從書本里得到大多數真實有效的道理的。
陳雙念大概在初中的時候,看了叔本華的《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雖然不能說全部看懂理解透徹了,但是大概也能知道世界和人類社會不是那麼友好的存在,任何的美好溫暖,深究起意義和長度來,結果多半很可笑。
但是,萬一呢?
萬一一切不只是表象呢?
萬一身邊這個懶洋洋的少年,對她的種種優待愛護,不是在耍她呢?
可是,如果不是在耍她,為什麼呢?她有什麼好的?她應該是同學口中的書呆子吧?誰會喜歡一個書呆子?為什麼仇野狐要對她特殊?僅僅因為是同桌?誰同桌情結那麼重啊?她小學畢業的時候,她的男同桌長舒一口氣,說終于可以擺脫她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
以及,為什麼明明知道一切不太牢靠,也知道可能只是自己和于秋自作多情,但是,為什麼,她心底還是怦怦長起了小草啊!
黑板上的數學題被值日生擦去了。
陳雙念嘆一口氣,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
這一回神不要緊,她發現自己居然在下節課要用的地理書上寫滿了“仇野狐”三個字。
震驚!
她剛才到底想了些啥啊!
更可怕的是,寫“仇野狐”三個字,還被仇野狐本人看見了。
仇野狐挑眉,一雙狹長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陳雙念一眼。
陳雙念把書合上,兇巴巴地瞪仇野狐:“看什麼!”
仇野狐聳聳肩,笑瞇瞇地說:“沒看什麼。”
他大手一揮,在自己的地理書上也“唰唰”寫了幾個字,寫完之后,把書移到陳雙念眼前。
陳雙念一看,仇野狐自己地理書上寫了三個字:陳雙念。
“扯平了。”仇野狐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合上眼,嘴角含著一抹笑,“這回不許生氣了啊。”
陳雙念深呼吸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心跳得有點太不正常了。
中午吃完飯,陳雙念把仇野狐買的小蛋糕拿去和于秋一起吃。
兩人本來打算去天臺來著,結果門被鎖了,于是又轉方向去了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