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考試過程都緊張得不行,考完就知道肯定砸了。
結果成績下來,果然砸了:全班第7,全校第34名,全區第167名。
算得上是有史以來考得最差的一次。
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于秋,一如既往的優秀:全校第一,全區排名第9名。區排名前20名分都咬得很緊,于秋就比第八名少了0.5分,整體算起來跟區第一名就少了4.5分。
陳雙念簡直萬念俱灰。
拿成績的那一天,陳雙念站在教室外的走廊,趴在欄桿上往對面實驗樓看,梧桐依舊茂盛,還是只能看見實驗樓的最頂兩層,走廊上的名人名言牌匾還是安穩掛著,盛夏的陽光傾到實驗樓上,陰影在各個地方綻放,對比下來,明亮的更加明亮,晦暗的更加晦暗。
你也知道,一個人如果平庸,那其實沒什麼,但如果一個平庸的人不甘平庸,那麼災難就開始了。
仇野狐靠在教室后門,看著陳雙念趴欄桿兒上發呆,看了一會兒,走過去,說帶她去吃火鍋。
陳雙念覺得仇野狐有病,七月盛夏,誰沒事兒去吃火鍋?
仇野狐還是笑呵呵的,沒多解釋,拎著陳雙念就去了。
熱氣氤氳,陳雙念塞了滿滿一口的肥牛,看著對面有條不紊燙鴨腸的仇野狐,猛地就哭了。
她說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我平時難道不努力嗎?我辛勤的汗水灑得還不夠多嗎?為什麼在關鍵考場上,進入高中的第一場重要考試,我居然就考砸了,萬一高考我也這樣考砸了怎麼辦,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整個高中三年我的努力都白費了,為什麼我的人生和未來要靠一場考試來定乾坤,為什麼有的人不參加高考就可以有選擇的機會……”
她嗚咽著說了一大堆,仇野狐就靜靜聽。
等她哭夠了,他把盤子里燙好的鴨腸和肥牛,還有兩個鵪鶉蛋,放到她面前。
“吃吧。”
陳雙念擦眼淚:“你不安慰安慰我嗎?”
“唉!”仇野狐嘆一口氣,“我全班倒數第四,全校倒數兩百名,全區的排名一眼看過去都數不盡位數,怎麼看怎麼覺得我比較需要安慰。”
陳雙念破涕為笑:“你這個人真的太煩了……”
仇野狐懶洋洋地撐著下巴:“你可比我厲害多了。高三還沒正式開始,怎麼就泄氣了?”
他隔著桌子和熱騰騰的霧氣,笑得很溫和:“吃完這一頓,接下來繼續前行吧。”"
My deskmate "高二下期的暑假就是薛定諤的暑假。
說存在是因為確實有一周的假期,說不存在是因為這一周的假期,如果根據老師留的作業量估算一下的話,大概有六天半都要花在寫作業這件事兒上。
千萬不要以為寫作業這種事兒只在學渣之間那麼痛苦,其實對于學霸來說寫作業也很痛苦。
陳雙念作為一個資深的學霸,現在就正在家里苦兮兮地寫卷子。
爸爸媽媽兩人出去玩了,本來一開始計劃的是趁著高三前最后一個暑假,趕緊帶著陳雙念出去放松一下,卻沒有料到陳雙念一回來就皺著一張臉說,估計計劃要泡湯,因為作業太多了。
陳雙念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讓爸爸媽媽心疼一下自己,卻沒有料到爸爸媽媽一聽這話,先是無奈地聳聳肩,緊接著,沒有絲毫的猶豫。
“哎呀,那真是只能錯過了。”
“?”
陳雙念滿腦袋問號。
“你們的反應就是這個嗎?”
媽媽安慰陳雙念:“票都買了,現在退的話都劃不來,那你就別去了,在家好好學習吧。”說完補充了一句,“也是,都要高三了還玩什麼玩。”
不是你說馬上要高三了,所以帶著我一起出去玩兒放松一下嗎?
所以說永遠不要跟家長辯論,家長永遠站在有理的一方。
陳雙念心里碎碎叨叨那麼多,最后到底還是一個人乖乖留下來在家里寫作業了。
走之前,爸爸媽媽說:“最近臺風天氣,新聞上說好像會波及到岳鹿市,要是到時候真有臺風過來了,你記得關好門窗,別出門。”
“哎呀,沒事兒。新聞都說‘可能會波及’好幾天了,不沒來嗎?”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但是陳雙念永遠有一種謎之自信,覺得那種特別大的災難事故是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是一種自覺,就好像微博轉發抽獎中幾萬的那種事情,陳雙念也會自覺地認為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事實證明,也許陳雙念永遠不會中大獎,但是該有的災難事故倒是不會唯獨避開她。
快接近下午五點的樣子,天兒莫名其妙地就陰沉了下來。
現在還是盛夏時分,按理說不會這麼早天色就黑下去。
陳雙念拉開房間里緊閉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心里墜墜的,有種不安的感覺。
沒事兒,自己怎麼可能那麼倒霉,偏偏趕在這一天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時候有臺Y.B獨家整理風?天氣預報都預報多久了,也沒來呀。
不會那麼巧的。
陳雙念一邊在心里安慰自己,一邊又迅速打開了房間以及客廳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