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樂樂地到了指定醫院之后,最先檢查的是身高體重。
陳雙念的身高被寫少了一厘米,不服氣。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仇野狐簡直想把她的頭發揉亂。
后面又都是一些常規檢查,一路操作下來,都挺正常的,除了心肺檢查。
陳雙念因為緊張,心跳很快,超過正常值了,醫生讓陳雙念喝點水,在一邊兒等著,放松一下,在這期間讓別的同學先測。
結果越這樣,陳雙念越緊張,最后全班人都檢查完了,準備要坐車回去了,陳雙念的檢查結果還是沒在正常范圍內。
仇野狐就跟夏北斗說:“我留下來等她吧,你們先走。”
來的時候還是上午,現在卻已經下午四五點了。
仇野狐覺得有一點熱,也是,因為檢查人多,排隊排了好久,正經檢查沒花多少時間,排隊的時間倒挺長。
于是,仇野狐就去買了兩根冰棍,拎著,慢悠悠地往心肺檢查室走。
醫院現在已經沒什麼人了。
醫生也不忙著檢查了,來來往往也沒有那麼多好奇的目光了,陳雙念慢慢地平靜下來,對等在一旁的醫生招手:“可以了,麻煩您了。”
結果這時候,留下來等她的仇野狐推開虛掩著的門,一張好看漂亮的臉,懶懶地笑著,手里舉著一根冰棍兒:“吃嗎?”
陳雙念心臟狂跳。
醫生都氣樂了。
“你給我出去!”醫生把仇野狐踢出門,“怎麼這麼煩人呢,好不容易心跳降下來。”
仇野狐本來挺茫然,聽見醫生這句話,笑了,眼睛瞇成一條細細的縫。
他從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進嘴里吃。
陳雙念走出來,低著頭。
仇野狐笑意更加深。
他舌頭裹了裹,棒棒糖的小棍兒“唰”一下對準了陳雙念。
“你是不是快被我帥死了?”他故意眨了眨眼。"
My deskmate "三診之后沒多久就是高考。
仇野狐問陳雙念:“還記得之前有一次你考差了,我帶你去學校后面的小山坡嗎?”
陳雙念說:“當然記得,怎麼了?”
“當時我說夏天的時候,這里還有螢火蟲,我們約好了明年夏天會去捉螢火蟲的。”
仇野狐把中性筆架在指尖轉,一邊轉一邊等陳雙念的回答。
陳雙念覺得她自己可能就是屬于那種會在事情沒有來臨之前,會把事情先想得很嚴重,但是真經歷了,又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麼。
就好比她在高二的時候,就戰戰兢兢地覺得高三很可怕,覺得高考很可怕,覺得如果自己的命運要靠一場高考來決定的話,非常荒謬。
但是現在真的高三了,也馬上就要高考了,她卻覺得也還好,沒有那麼可怕。以前屁大點事兒就感慨一大堆,現在真的忙起來了,反倒一點多余的感嘆都沒有。
她視線被仇野狐轉中性筆的手指吸引:修長,骨節分明,白皙。
就像仇野狐能夠及時感受到陳雙念低落的情緒一樣,陳雙念也能夠在仇野狐漫不經心的外表之下察覺到他的在意和緊張。
她笑了一下,說:“走,抓螢火蟲去。”
仇野狐頓了頓,有點驚訝于陳雙念這麼爽快就答應。
他以為陳雙念一定又會以寫作業呀、總結筆記呀、總結錯題啊等等一類的理由拒絕。
但是人家都答應了,那不是更好嗎?
于是,仇野狐也笑了,他把手中轉著的筆往桌上一甩。
筆錄到桌面上發出“嘎嘎”的聲音,然后又往下面滾,“咕嚕咕嚕”一長串。
仇野狐和陳雙念相視一笑。
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日子了。
馬上就要迎來高考,高考之后高三就結束了。
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劍,終于要落下來。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呢?
下午放學之后,于秋本來打算問一問陳雙念要不要去聽優秀畢業生回校演講,結果見陳雙念一臉春心蕩漾。
“這是怎麼了?”于秋問陳雙念。
“放學之后我要跟仇野狐去后山抓螢火蟲,你要一起去嗎?”
于秋堅定地搖搖頭:“不要,我要去聽講座。”
陳雙念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于秋明明就是對什麼都不上心,也沒多在意的樣子。
“是誰回來講?”
“優秀畢業生。”于秋頓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從嘴角露出一個像是在回憶往事的笑容。
“就算今天高考,如果是他回來演講,我也會不去高考而選擇見他。”
陳雙念見于秋這個模樣,突然就想起在很早之前,她和于秋并不熟悉,卻很喜歡于秋那樣獨來獨往,心里有自己的目標,并且愿意為之付出行動的性格。
所以她老是偷偷在一旁關注于秋,就會看見于秋經常去學校的地理園那里看火山模型,還會順著巖漿的方向一路摩挲上去。
那模樣不像是在摸巖漿,反倒像是在摸心上人的輪廓。
后來兩人關系親密了一點,陳雙念問于秋那是在干嗎。
于秋說:“以前我特別不能想象,我們腳踩的地球內部居然是滾燙的巖漿。
但是后來我特別慶幸,看起來堅硬冷漠的外表之下,其實有一顆特別火熱滾燙的內心,真好,要是真是這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