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淮安并未隱瞞。
既是春風一度,沈敘白也明白昨夜之事怨不得他。
更何況對象就是簡歆瑤。
心下一沉,看著顧淮安,神色認真:“那你打算如何?”
顧淮安思忖良久:“我自會給她一個交代。”
第五十四章
雖說上次,簡歆瑤愿意相信自己的病還有救,也答應了要給他與顧淮安一次機會。
但現實能否真的如愿,誰也不好說。
若只是空歡喜一場,對誰而言,都會是一場致命的打擊。
她不想讓他們失望。
況且,顧淮安究竟對她是何種感情,不聽他親口說出來,她始終都無法確定。
過去的三年里,她已經習慣了看他的背影。
即使他已經轉過身回頭看她,但若是他不曾主動牽起她的手,她都不敢確信說他,是喜歡她的。
見她這樣,沈敘白嘆了口氣,他知道簡歆瑤的不自信。
但感情這件事,是屬于他們倆之間的事情。
他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終究代替不了他們做決定。
沈敘白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門口等著顧淮安。
直到傍晚,顧淮安才姍姍來遲。
一眼便看見沈敘白在門口等他。
“世子,久等了。”顧淮安換了一身衣服,也并未穿錦衣衛的飛魚服。
“她在里面等你。”沈敘白看著他這身裝扮很是滿意,“總算沒穿那身礙眼的飛魚服了。”
顧淮安瞥了他一眼:“既是處理私事,自當穿常服。”
他剛準備進去,卻又退了回來。
對上沈敘白疑惑的目光,顧淮安指了指院外盛開的紅梅:
“我折幾枝新的。”
沈敘白看著他抱著一大束紅梅進去的背影,笑了笑:
“顧淮安也并非全無可取之處。”
……
當顧淮安踏雪而來的時候,簡歆瑤眼前一亮,她甚少見他穿常服的樣子。
顧淮安一身白衣,少了幾分冷冽,多了一絲翩翩公子的意味。
風光霽月,一如初見。
她初次見他時,他便是這副模樣。
那是五年前。
因她自小體弱,簡恒夫婦甚少許她外出。
簡歆瑤很好奇外面,但她只能隔著高墻聽外面的喧囂。
一次,她趁仆役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她被外面的繁華所吸引,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但像她這樣容貌姣好的柔弱女子,自然也容易被盯上。
當時,正好趕上顧淮安在追查少女失蹤一案。
簡歆瑤獨自走在街上,自然是綁匪的目標。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迷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便看見的是顧淮安抱著她,在屋頂穿行。
將她帶到了大街上,顧淮安放下了她:“你醒了?”
“公子你……”看著他如此俊俏,簡歆瑤臉頰微紅,半天才反應過來,匆忙向他道謝,“多謝公子。”
翩翩白衣少年郎。
正如她往日看的話本里描寫的那樣,風度翩翩。
簡歆瑤看著他,至此一眼淪陷。
顧淮安對她點點頭:“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一招手,隨即出來了幾個身穿飛魚服的人,她認得這衣服應當是錦衣衛。
“姑娘請。”一名錦衣衛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敢問,剛剛那位公子是……?”簡歆瑤鼓起勇氣,問他。
“顧淮安,顧大人。”那人說起顧淮安,面上帶著恭敬之意。
簡歆瑤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底,卻再也沒見過他。
直至兩年后,簡恒夫婦將她許給了錦衣衛總指揮使,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顧淮安。
簡歆瑤滿心歡喜地嫁入了顧府,卻沒有等到她心心念念的那個顧公子。
而是冷若寒霜的顧大人。
第五十五章
沈敘白已經離去。
顧淮安并未隨他一起去,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人要等他處理。
詔獄。
顧淮安坐在主位上,魏璟讓人將葉芷吟待了出來。
葉芷吟這蓬頭垢面的狼狽模樣,哪里還看得出半點昔日英姿颯爽六扇門女捕頭的影子。
她已看見顧淮安正襟危坐在上方,眼里又燃起一抹瘋狂。
春風一度無解藥,他如今能完好無損地坐在上方,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滿眼的不可置信:“顧淮安!枉我對你癡心一片,你居然寧愿找個妓女,也不愿與我一起!”
聽到她言語中的惡毒,顧淮安皺了皺眉,并未同她解釋:“我倒是小瞧你了,竟敢與北漠勾結。”
“那又如何,你可知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進了六扇門。”
葉芷吟聞言大笑,“而她簡歆瑤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命好些罷了,輕飄飄一句話,就將我拉了下去。她又能得你做夫君,憑什麼?”
“我葉芷吟究竟哪里不如她?”葉芷吟眼里透著瘋狂之色,“你是我的!”
她顯然跟個瘋婆子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從她的嘴里定然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我曾視你為戰友,也曾將后背托付于你。”顧淮安冷冷地看著她,眼中燃起一抹殺意,“但是你竟敢通敵叛國,刺殺她,還給我下藥,其罪當誅!”
“不,顧淮安,你不能……”葉芷吟的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恐懼,“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動心嗎?”
“從未。”顧淮安臉上布滿了寒霜。
葉芷吟只覺得心如死灰,還在喃喃說著:“不可能……”
顧淮安無視了她的話,手起刀落,繡春刀上滿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