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他陪著顧淮安。
聽到推門聲,簡歆瑤沒有回頭:“表哥,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晚?”
沒有回答,倒是她的身上落下了一件披風。
“更深露重,小心著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簡歆瑤手下一頓,有些僵硬地轉過身。
見她似是愣住了,顧淮安低低笑了一聲:“怎麼,幾日未見,便不認識我了?”
“你為何會在此處?”簡歆瑤怔怔地看著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我來看看你。”顧淮安欺身上前,她退一步,他便近一步,“小心。”
眼看她已經退至才窗臺快要撞上那些梅花,顧淮安摟住了她的腰。
簡歆瑤忙掙脫了開來:“不知顧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顧淮安未答話,卻看向了她的小腹。
簡歆瑤感受到他的視線:“你……你都知道了。表哥真是……”
“若非世子告訴我,你打算瞞我到幾時?”顧淮安看向她。
簡歆瑤抿了抿嘴唇:“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顧淮安看著她有些緊張的樣子,低低地笑了笑:“聽世子說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很高興。”
“真……真的?”簡歆瑤抬頭看向他。
“自然。”顧淮安點頭,直視著她的眼睛,“但是,他不能留。”
“不行!”簡歆瑤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可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顧淮安輕輕嘆了口氣,“但是他危及到了你的生命。”
“不,他是我盼了三年才有的孩子,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你不能……不能!”簡歆瑤瞬間紅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顧淮安緩緩靠近她:“以前是我之過,但是這個孩子必須拿掉。”
簡歆瑤將他推開,拿起了剛剛修剪梅枝的剪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別過來!”
“不要胡鬧!”顧淮安的眼神沉了下去。
“我本就是個將死之人,若能換他一命,我愿意的!”簡歆瑤懇求他,“你放過他好不好?”
顧淮安皺了皺眉:“將剪刀放下。”
簡歆瑤將剪刀握得更緊了:“你先答應我。”
見狀,顧淮安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
簡歆瑤被震得倒退了好幾步,顧淮安迅速移過去,接住了她。
他一手摟著簡歆瑤,另一只手迅速在她身上點下了幾個穴道。
顧淮安將她輕輕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見他從桌上端來了一碗藥,簡歆瑤被點了穴,渾身動彈不得,眼里閃著淚光:“不要,求你!”
顧淮安為她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聽話。”
在她有些絕望地眼神下,顧淮安將藥強行喂給了她。
怕她會做傻事,顧淮安點了她的睡穴。
即使昏睡過去,簡歆瑤的眼角還留著淚。
顧淮安將她輕輕摟在了懷中,沉聲道:
“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第六十三章
沈敘白走了進來,忍不住道:“你不怕她醒來后,怨你嗎?”
顧淮安將她輕輕放下,為她蓋上了被子:“她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只想她能活著。”
“那日,你為何會去千雪閣?”沈敘白看向他,“是何人給你下的藥?”
“公務在身。”顧淮安并未隱瞞,“葉芷吟,她一直在暗中與北漠勾結。”
“又是她,之前就是她冒充歆瑤的身份,又行刺的吧。”沈敘白皺緊了眉頭,此女不除,卻是個禍害,“她人呢?”
“被我殺了。”說起她,顧淮安便隱隱帶著些怒意。
“那后來你去找歆瑤,你同她說了什麼,她回來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
”沈敘白微微松了一口氣。
“我說我會對她負責,她便生了氣。”顧淮安也是有些不解。
“顧大人啊,就說你不會說話吧。”沈敘白扶額,“真是白瞎了你那張臉。”
他總算知道了問題所在,就敗在了他那張嘴上。
顧淮安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有什麼問題嗎?”
“顧大人還真是不懂風月。”沈敘白把玩著折扇,“顧大人聰明絕頂,我就不信,你當真不知歆瑤想聽的是什麼?”
“我……”顧淮安一時接不上話。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負責,就說一句‘喜歡’有那麼難嗎?”沈敘白看向他。
顧淮安一怔,他是在意她的。
但是他并不確定自己對簡歆瑤,算不算得上是喜歡。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為皇上行監察百官之責。
那便是一種責任,他以為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責任,所以他才會對簡歆瑤說出那番話來。
見他沉默不語,沈敘白輕嘆了口氣:“有些話,還是要說出來的,否則,你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
當簡歆瑤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顧淮安就坐在她的身旁守著她。
簡歆瑤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沒了。
見她醒了,顧淮安伸手想扶她,卻被她躲開了。
簡歆瑤緊緊抓著被子,縮在了角落里,沙啞著聲音:
“別碰我!”
“抱歉。”顧淮安見她這般憔悴的模樣,心中一緊。
又是這樣,簡歆瑤看向他,眼里充滿了悲傷。
“顧淮安,顧大人,你當真好狠的心。”
她都那般懇求他了,他還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是我的錯。”顧淮安喉嚨一緊。
“你走吧。”簡歆瑤閉上了眼睛,“我不想再看見你。
”
是他親手斷了她唯一的念想。
是她錯了,那日,她就不該去千雪閣。
“我……”顧淮安還想說些什麼。
“你走啊……咳咳……”簡歆瑤將枕頭砸在了顧淮安的身上,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