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能原諒我了麼?”君璟墨啞聲問著,短短的一句話,斷了好幾次。
姜云卿看著被黑色鮮血浸染的手,血黑膚白,刺眼異常。
“你以為這樣,我會心軟?”姜云卿沉聲問著,猛然將殺生刃拔出。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因為失去支撐倒地的君璟墨,眼神冰冷。
“這是你該得的,我也永遠不會為你心軟。”
姜云卿說著,隨手將殺生刃丟在地上,純白的冰雪沾染黑污的血液,像是被玷污,“君璟墨,你我之間至此一刀兩斷,日后再無關聯。你若死了,我求之不得,若沒死,也莫要再來尋我,我不想見到你!”
話落,她轉身離去。
君璟墨躺在冰冷的雪地之間,徹骨的寒透過衣衫穿透血肉,凍得他連魂靈都在發顫。
他望著姜云卿離去的背影,看著她一點點的變小,最后消失無蹤。
“卿卿……”
他輕喃著,最后墜入了黑暗。
不想見到你——
姜云卿的話猶如利劍刺痛著君璟墨的心,可他的手卻驀然收緊。
怎麼可能呢,卿卿,我不死,便永遠不會放棄你……
南隅鳳族。
姜云卿帶著滿身血痕日向雛田回來,看的鳳族族人一陣心驚肉跳。
可姜云卿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去了刑樓。
百年了,自從將晏溪丟進這里,她來看過一次,便再沒有來過。
如今,和君璟墨的一切都結束了,和她也該有一個了斷。
刑樓內。
姜云卿緩緩走進,像百年前一樣,只是晏溪的魂靈已經單薄脆弱的仿佛風一吹便散了。
晏溪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看著姜云卿,沒有半分反應。
百年,整整百年,她在這刑樓日日經歷魂靈火燒的痛苦,日日如此,不曾有一日逃過。
鳳凰魂火燒掉了她的生機,也燒掉了她的妄想。
甚至她以為她就會這樣被折磨著,然后在數不清的哪日,悄無聲息的消散在這兒。
第18章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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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姜云卿走進來之時,她才會平靜如此。
“被一點點消耗掉魂靈的感受如何?”姜云卿低聲問著。
“……”晏溪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殺了君璟墨。”姜云卿繼續說著,看著晏溪聽到君璟墨二字時眼中閃過的光芒。
聞言,晏溪心中一震,看向姜云卿的目光中充斥著不敢置信。
“不可能!君璟墨是魔,不死不滅,你殺不了他!”晏溪駁斥著。
“所以我去了北荒,殺生刃是君璟墨親手取得的,也是他親手放到我手上的,也是他親手將捅進了他心口。”姜云卿平靜無波的重復著剛剛在北荒發生的一切。
晏溪怔愣的聽著,目光落在姜云卿滿身鮮紅血跡中存在的幾抹黑,連最后的奢望都化成了空。
她呆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姜云卿,眼中一片憤怒與悲傷。
“你怎麼能——!”
“我為何不能?”姜云卿好笑的反問著,然后走上前,撤掉了一直圈進著晏溪的籠子。
她看著神色蒼白難掩死態的晏溪,沉聲道:“我只是讓你們付出你們該付出的代價,僅此而已。”
“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命,是你的命!“晏溪怒喊著,可惜姜云卿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她當然知道一切皆是天命,可如果沒有晏溪蠱惑欺騙在前,一切不該是這樣發展的。
“是命,所以現在這也是你的命。你妄想成仙成鳳,卻如何都擺脫不了你是個鳩妖的事實。
你永遠也不可能變成鳳!”
姜云卿說著,掌心仙力涌動鉗住了晏溪的脖頸。
看著她在自己手中臉色愈發鐵青,看著她漸漸消亡的氣息,姜云卿陡然松開了手。
“咳咳——!”
晏溪捂著心口,大口的呼吸著,卻依舊難掩剛剛瀕臨生死的恐慌:“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殺了君璟墨,為何不殺了我?!”
“誰說我不殺你?”姜云卿輕笑了聲,眼中裝滿了寒涼,“你可知當日我逼不得已親手送走孩兒之時,我是什麼心情?”
聞言,晏溪失語。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護不住,你的孩子本就沒有來到世上的命!”
似乎是被君璟墨的死刺激到了,晏溪的話越發的戳人肺腑。
姜云卿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孩子的事是她心中永遠的痛,而現在害死他的人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大放厥詞。
心中剛剛打算好的給她一個痛快的決定霎時消亡,姜云卿眼神冰冷,退后幾步,仙力涌動下,籠子再次出現將晏溪困在其中。
隨即,鳳凰魂火燃起,姜云卿冷眼看著被燒的原地打滾不停呼痛叱罵的晏溪,心中再沒有絲毫的波動。
這,本就是她該得的。
半刻之后,魂火消退,原本在籠中的屬于晏溪的靈體也消失無蹤。
姜云卿看著空無一物的籠子,驀然轉身離去。
晏溪死了,君璟墨不知生死,她報仇了,凡世的一切也都該結束了……
第19章 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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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天師府。
再次踏臨這里的時候,姜云卿心中說不出的悵惘。
她還記得那時她被君璟墨傷的滿心疤痕,好不容易回來天師府,本是想著能安寧兩日,卻不想等著她的是那般的景象。
縱使姜云卿現在恢復了所有的記憶,思及那日的血海尸山,還是覺得有幾分的背后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