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川城并未回答,而是反問:“你故意留她一命?”
若是盛柒柒真想要了芳音的命,恐怕芳音不會是中淺毒這麼簡單了。
或者說她還有別的想法。
盛柒柒笑了一聲,轉過身去,眉目帶著諷刺:“是。不知王爺想說什麼。”
“本王也想告訴你,不要讓她死的太快。”
紀川城的語氣并不像是在調侃什麼。
而這也讓盛柒柒愣了,紀川城的意思是他不在乎芳音的死活?
她哼了一聲,將目光挪開:“我當皇家真有真情在,不過是空談。”
“他爹手握兵權。”
第二十三章 芳音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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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柒柒長睫一顫:“外無侵戰,內無叛亂,芳逸怎握兵權?”
“兵權才是空談。”紀川城看著盛柒柒,緩緩道:“芳逸帶兵數十載,朝中軍中威信直逼皇上,一旦事起,他完全可以越過監軍皇上號令三軍。”
盛柒柒沉默了,如果按照紀川城的說法,動了芳音,就相當于動了芳逸。
芳音是芳逸的掌上明珠,又是獨女,若她出了事,芳逸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盛柒柒搖頭笑嘆:“我不過是想幫雁書和阿梓報仇……”
“柒柒。”紀川城握住盛柒柒的手,語氣嚴肅而溫和:“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只是芳音現在還不能死。”
盛柒柒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如果紀川城不是說芳逸手握兵權的話,她當真會以為他還要護著芳音。
只是她更加疑惑了,當年他娶芳音,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當年你娶芳音,是為了牽制住芳逸嗎?”
紀川城聞言,并未立刻回答。
牽制住芳音僅是其中一個原因。
當年他和盛柒柒之間產生了很多矛盾,甚至可以爭吵到半月不理對方。
娶芳音,也是為了氣盛柒柒,想讓她的心思多放在他的身上。
只是沒想到讓他們之間的矛盾更大。
如果說當時是因為年少氣盛,現在只剩下了滿心后悔了。
盛柒柒見他沉默,心中也猜到了幾分,她擦了下額前的細汗,自嘲道:“我不是你可以久愛之人。”
七年的時間的確太長了,誰又能保證人心只為一人一輩子呢。
“你知道我每每看到你的衣冠冢都會想什麼嗎?”
紀川城深深的望著盛柒柒,如同一個愛戀著妻子的平凡男人。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
夏雨未沖散炎熱,反而比平時更加的悶熱。
盛柒柒撐著油紙傘,獨自走到了城外。
風雁書的墳已長滿了雜草,木牌也因為歲月而變得破爛不堪,只能隱約看見風雁書三個字。
細雨朦朧中,盛柒柒緩緩蹲下來,抬手輕撫著木牌。
“雁書,長姐回來了,長姐來看你了。”她噙著淚,將糖葫蘆從籃中拿了出來,插在墓旁:“對不起,長姐答應給你的糖葫蘆現在才給你……”
她的阿弟,是一個愛笑的孩子,如果看到糖葫蘆,一定會笑得很開心。
只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盛柒柒垂下頭,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更覺難以控制傷心。
良久,她才直起已經僵了的雙腿,再次扶了下木牌才依依不舍的轉過身去。
不想紀川城一襲素衣站在她幾尺外。
盛柒柒掃了眼他濕透的素衣后走至他身邊,將他遮于傘下。
“王爺還是回去吧。
”
紀川城自然的接過她手上的紙傘,低頭望著盛柒柒的長睫:“一起吧。”
二人同行與傘下,默默無言。
直至走到城門口,盛柒柒才止住腳步,蹙眉問道:“你病了?”
她常年服藥,對藥的氣味分外敏感。
一路與紀川城同行,又這般親近,她自然聞到他身上的一股苦藥味。
紀川城以袖掩口:“近來神思倦怠,喝了些安神藥。”
話音剛落,一侍衛騎馬而來。
“王爺,芳將軍在王府等候您。”
第二十四章 白凝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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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音聽聞父親來了,不顧還病著的身子,立刻哭哭啼啼的跑到芳逸面前。
只是還未與芳逸哭訴一番,芳逸旁邊一嫵媚女子讓芳音徹底愣了。
這不是走了將近兩月的白凝嗎?她怎麼跟著爹一起來了?
芳音瞪著白凝,質問道:“爹,你怎麼帶著這個賤婢啊?”
芳逸看紀川城未回,才正色道:“她是你的四娘。”
芳音呆滯了一下,看著一臉無辜的白凝,怒道:“爹,你納她為妾了?”
白凝看了眼芳逸,立刻乖巧的對著芳音行禮:“參見王妃。”
看到芳音氣得眼睛鼻子都快要擠到一塊了,白凝心中盡是快意。
“爹!她是個奴才,是教坊里的賤婢!你怎麼可以納她為妾?傳出去你這將軍的臉面往哪擱兒?”
芳音簡直要氣瘋了,哪怕芳逸府中還有兩個小妾,最次的身份也是高官之女,如今白凝以那樣下賤的身份入了將軍府,她這王妃的臉面也往哪擱兒。
白凝被芳音這副模樣給嚇住了,立刻躲在芳逸身后,一副可憐模樣分外惹人憐。
芳逸立刻抬手護住白凝,剛毅的臉頓時就黑了:“阿音,論尊卑,你是王妃。
論家禮,你是后輩,不可無理。”
芳音雙目赤紅,恨不得將白凝扯出來打個幾十大板,她怒斥道:“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