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和陸清遠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對他的父母的事,他心中還是有個結。
何思辰嘆了口氣,為了好友的自尊,他只能守口如瓶。
兩人只是隨便聊了幾句,何思辰就被陸清遠趕了出去。
醫院,重癥監護室。
溫月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門外是護士和來考察的獄警說話的聲音。
她知道,就算不蹲大牢,她也再沒自由了。
“溫小姐。”護士推門進來,聲音低低的,像是怕吵到溫月。
休息了一下午的溫月也有了些力氣,她回道:“怎麼了?”
見她醒著,護士才快步走進來,手上還端著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雖然你現在打著營養針,但是肚子一定會餓的,我幫你買了粥,你多少吃點。”
護士小心的吹著冒著熱氣的粥,白凈的臉上透著關心。
溫月不知為何突然想哭。
醫生與護士與她萍水相逢,照顧她也是出于職責,但這小小的溫暖是陸清遠十多年都不曾給她的。
“謝謝你。”溫月由衷的說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護士一口口喂著她,粥見了底以后幫溫月擦了嘴后才說:“剛剛來的警察說建議你取保候審,若是在里面兒又惡化了,怕救治不及時。”
溫月眼皮有些沉重,溫聲回道:“嗯。”
她的錢早就用來買奶奶和她的墓地了,就算上邊把保釋金酌情降百分之八十,她也是拿不出來的。
護士看她也有了困意,也就沒有多說,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次日。
陸清遠剛把公文包放桌上,敲門聲便制止了他要坐下去的動作。
他繃著一張臉,走過去開了門。
前臺的小江抱著一個紙盒站在門口:“陸律師,這些都是前段時間整理出來的案件資料。”
陸清遠接了過來,冷淡一句:“謝謝。”
小江看著眼前被關的巨響的大門,不由得捏了把汗。
總覺得陸清遠最近的情緒都不怎麼好,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起來。
陸清遠看了眼手中的資料,隨手將它放進了柜子中。
還沒開始工作都已經有點身心俱疲了,他坐了下來,捏了捏眉心。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陸清遠一看,是陸母。
“喂。”
“小遠,在上班嗎?”
“嗯。”陸清遠看著電腦,神游了一樣。
“我和你爸晚上七點到,你來接我們吧。”
“知道了。”
“對了,溫月那死丫頭呢?”
隨著陸母變得嫌惡的語氣,陸清遠本就未舒展的眉頭又蹙了幾分。
“這次你媽我非要把她趕走不可,糾纏了你那麼久,真是不害臊。”
第十四章 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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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生活里已經沒有溫月了,偏偏生活中的其他人又不斷的提起她。
“行了媽,你和爸回來以后就住市北那套房子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陸清遠直接掛了電話后就將手機摔在桌上。
他撫了一把額前的黑發,好半天才平復了焦躁的心緒。
也沒過多久,溫父突然氣沖沖的闖進陸清遠的辦公室,拉開椅子就坐下來猛拍著桌子:“小陸,溫月坐了牢,那賠償金呢?她不是該賠錢嗎?”
“如果她有錢賠,也不至于要蹲十年了。”陸清遠冷冷的瞥了溫父一眼。
妻子昏迷,他卻只想讓已入獄的親生女兒賠錢。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
溫父聽了,臉色一變:“放屁!我媽當年死抓著兩百萬,她死了,這錢當然就給了溫月,她怎麼可能沒錢!”
陸清遠愣了下,轉而想到溫月這些年過的苦日子,隨即嗤笑道:“如果那筆錢作為遺產到了溫月的名下,法院自然是查得出來的。”
溫父立刻站起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陳慧每天要花千多塊治療費,我哪來那麼多錢!打官司前我就說了不管她坐不坐牢,只要賠錢!”
陸清遠眼中劃過一絲詫異,看著兩眼中只有金錢兩字的溫父居然替溫月感到悲哀。
人心涼薄到了如此境地了!
“宣判結果已經執行,你就算再告,她也不會有錢。”陸清遠陰沉著臉,“我還有事,請別打擾我工作。”
溫父也知道陸清遠不好惹,也沒敢多糾纏,悶著一肚子氣走了出去。
當天晚上。
何思辰一臉沉重的看著溫月今天的檢查結果,好像在權衡什麼。
“溫小姐,你的情況如果做心肺聯合移植的話也許可以延長你的……”何思辰突然停住。
他有些尷尬,他忘了溫月目前是保外就醫的情況。
心肺聯合移植手術的費用最少也要五十萬,現在溫月住院的治療費全部由監獄方面出的。
這樣大型的手術監獄方恐怕是不會承擔的。
溫月呼吸平穩,沒有說話。
她也知道她沒有資本去買幾年的命。
何思辰思索了一番,又問了句:“你真的沒有其他家屬了嗎?”
他偶然聽了護士說過,溫月是被她親生爸爸告到坐牢的。
溫月眼眸始終是暗淡,語氣有種什麼都無所謂的淡然:“沒有。”
聽她這麼說,何思辰無奈的晃晃頭,只能任她去。
剛出了病房,手機就響了,何思辰一看,是陸清遠。
“喂?”
“你在醫院嗎?”
“怎麼了?”何思辰抬頭看了眼寂靜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