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38章:相忘于江湖
第38章:相忘于江湖
“阿娘,對不起。”唐媛嗓音沙啞。
回到畫骨峰,唐媛終日站在那山崖邊上,望著對面終年不化的積雪。
那雪山的背后,就是皇宮。
季云笙是在唐媛離開后的第三天才醒來。
他醒來的一件事,就是詢問唐媛:“媛兒呢?”
小桂子紅著眼睛告訴他:“皇后娘娘已經離開了。”
季云笙忽然掀開錦被下地,赤著腳上了城門,他目光幽遠地望著山的那邊。
可他,再也望不到她的身影。
那鳳儀殿,又變得空蕩。 只有芍藥在打理著。
季云笙坐在那鳳儀殿的白玉階上,失魂落魄。 他再次失去了她。 這次,她走得如此干脆,干凈,仿佛從來都沒有走進過他的世界。 季云笙自嘲地笑了笑,這帝王,當得何其憋屈,連一個女人都留不住。 可是,不過就是一個女人。 當初他的命是她救回來的,是他欠她,他給了她至高無上的殊榮,不欠她什麼。 至于孩子,他也將一顆心都給了她,他也不欠她什麼了。 他告訴自己,她要走,那就走吧,一個心不在他這里的女人,不值得留戀。 他是皇帝,想要什麼女人沒有。
這次,季云笙沒有再去找,哪怕知道她就在那畫骨峰上,也沒有再去了。
太后原本心里還擔憂著,這季云笙醒來又要作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沒想,這次倒是平靜的很。
那鳳儀殿,被封了。
季云笙夜夜留宿在各個嬪妃的宮里。 后宮嬪妃一個個晉級,那前朝也跟著變得微妙起來,為了討季云笙歡心,不少大臣都往后宮里送女人,就算不是自家的女兒,那也得送個沾親帶故的親戚進去,幫襯一下自己。
無人再提唐媛一句。 就連皇后這兩個字,也沒人敢提。
只是這大半年過去,后宮嬪妃,沒有一個傳出有孕的,太后是急出了白發,讓太醫們,給眾嬪妃煎了不少有利于懷孕的湯藥去。 嬪妃們心中苦不堪言,皇帝是來她們宮里了,可是連碰都沒碰過,又怎麼懷上孩子?
看著空出來的皇后之位,大臣們開始打主意了,都希望自家的閨女能坐上那位子。
這天朝堂上,有人壯著膽子提出立皇后的事來。
季云笙臉色當即就變了,嘴角噙著冷笑:“劉愛卿既然提了,不知這心目中,有沒有合適的皇后人選,今天大家,也都可以說說,暢所欲言。”
聽季云笙發話了,大家也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紛紛上言。
“微臣覺得,那王美人端莊賢惠,有皇后之風范。”
“微臣倒是覺得,還是趙貴妃有母儀天下……”
“還是德妃娘娘……”
“李才人……”
聽著朝堂上跟小販叫賣的集市,季云笙臉沉了下去,霍然起身:“都當這里是菜市場了。”
一干大臣誠惶誠恐,俯首貼耳:“皇上息怒。”
“不管是王美人還是趙貴妃,德妃,誰先生下皇子,朕便立誰為后。”
眾臣高呼:“皇上英明。”
第39章:爭寵
第39章:爭寵
前朝發生的事傳到后宮,嬪妃紛紛卯足了勁,都想早點生下皇子。 唯有那王美人,不驕不躁,不急不忙。
她的婢女倒是替她著急了:“娘娘,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皇上最喜歡來咱們宮里,您是最有希望坐上皇后之位的人啊。”
王美人優雅地修剪著花枝,依然只是笑了笑:“春荷,你看這花好看嗎?”
“好看。”春荷不懂自家娘娘的心思,別人家的主子都在爭寵,偏這位,不爭不搶。
其實,王美人心里清楚,這大半年了,后宮里也沒誰懷上孩子,那就說明了,季云笙是不會讓任何一位嬪妃懷上。 最有資格當皇后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位子,自然得空出來。 那只怕是皇上對那人最后一點寄托了。 此生能得此一份情,若是她,當真無憾了。
她確實不明白,那唐媛為何就執意要離開?
畫骨峰。
唐媛站在那山崖邊上,目光依然望著那雪山,試圖穿過雪山,一眼望到那皇宮里,乾清殿的男人。
大雪紛飛,飄雪落在她的白發上,一會兒就不見了。
她的頭發是在兩個月前,一夜之間全白了。
風吹起白發,飛揚,纏繞。
唐媛抱著高高隆起的小腹,緩緩轉身,走向山洞。
她這身子,其實根本負荷不了腹中的孩子,宋氏建議她落了這孩子,可她堅持,這是她跟季云笙的孩子,又怎舍得。 若她的生命就剩下兩年,或者因為這孩子,連兩年的時間都沒有了,她想,能為他留下一兒半女,那也是好的。 這樣一來,阿爹阿娘也有個牽絆,不會為她的離開,而太過傷心。
“外面風雪這麼大,怎麼又出去了。”宋氏見她回來,拿了披衣為她披上。
“沒事阿娘。” 話剛落,她卻已經咳嗽了起來。 臉色也是蒼白得很。
“你這性子,就隨了你那阿爹,倔得很。”宋氏的責備聲中,滿是疼惜。
唐媛笑了笑:“女兒倒覺得,這性子是隨了母親。”
宋氏眼里一片薄霧,看著一頭白發的女兒,宋氏心如刀絞:“媛兒,我苦命的女兒。
”
宋氏夫婦,被譽為天下神醫,卻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