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瞬,他便立即撕裂了那怪異的情緒。
可笑,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是被眼前這蛇蝎心腸之人害死,他不能被她此刻柔弱的外表欺騙!
想到這里,墨靖堯心中的憤怒之火燃得愈發猛烈。
他粗魯地拽著喻色走下臺階,到了馬路邊后重重甩開她。
猝不及防,喻色差點趔趄倒地,扶著停在一側的車子才勉強站穩。
“滾遠點,別臟了這里。”墨靖堯冷聲警告完,便轉身朝墓地走去。
喻色狼狽靠在車邊,瞬間淚如雨柱,寒心徹骨。
痛!痛到五臟六腑蝕骨灼心!
痛!痛到四肢百骸血肉模糊!
喻色抬手緊緊壓著心臟的位置,嘴唇由蒼白變成烏紫色。
四年前她為了救墨靖堯,錯過了做心臟手術的最佳時間。
現在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心臟時不時絞痛不已。
再不采取治療,她真的活不久了……
02.章
03.章
喻色開著車,艱難回了別墅。
進屋時,她已經面色蒼白,頭冒虛汗。
張嬸慌忙將她攙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后給她倒了杯溫水。
“太太,你這是怎麼了?”張嬸擔憂問道。
“把藥箱拿來……”喻色指了指酒柜下的抽屜,艱難說道。
張嬸連忙照做,將小藥箱拿了過來。
喻色從一個撕了標簽的瓶子中倒出來四顆白色藥丸,就著溫水一并吞下。
過了一會,她煞白的臉色才漸漸恢復正常。
“我吃藥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喻色對著張嬸吩咐,沒有多言。
張嬸連忙點頭,將藥箱放回原處。
太太不愿說,她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對墨靖堯多嘴。
……
昏睡了一天一夜,喻色的身子才稍稍好轉。
她去了父親一手創辦的雷霆汽車俱樂部,在內場跑道練習賽車。
墨靖堯是國內頂尖級的賽車手,他在賽道上馳騁飛翔的炫酷模樣,征服沸騰了所有車迷觀眾。
作為他的妻子,喻色不想給他丟臉。
她也想做個能與他并肩而行的賽車手,盡管她的身體狀況沒法去考賽車執照,更沒法參加比賽。
只要能穿著這身紅黑賽車手制服,戴上這紅艷絢爛的頭盔,然后開著車從他面前經過,那便足矣。
盡管,他從未正眼看過她……
喻色早已習慣了墨靖堯的冷漠,還有自己從骨子里滲出來的孤獨。
可心臟時不時傳來的絞痛,卻讓她有些恐慌和害怕。
再過些日子,若她跟那陵園中的許蘭怡一樣無法醒來,墨靖堯會怎麼樣?
誰來照顧他那挑剔的性格,誰來照顧他常年賽車在身體上留下的后遺癥?
他會不會,也給自己精心挑選一塊墓地,然后寫上‘吾妻之墓’?
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喻色恍著神,將車停在了終點線,然后摘下頭盔,去更衣室換衣服。
她的心臟,沒法長時間承受這里的引擎轟鳴噪音。
從更衣室出來,喻色隔著老遠便聽到會客室傳來一陣仿若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喻色朝那邊走去,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墨靖堯舉著手機似在看什麼搞笑視頻,逗得他身側的一個年輕女孩咯咯直笑。
而他的臉上,也有著喻色從未見過的柔情寵溺。
那個女孩,喻色認識,是許蘭怡的妹妹許萱弈。
自許蘭怡賽車出意外去世后,她便無依無靠,一直被墨靖堯當做助理陪在身邊。
到底是助理,還是因為那張跟許蘭怡相似的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心,被狠狠刺痛!
喻色抬手緊緊捂住兩耳,轉身朝另一邊離開。
她不要聽,也不要看到自己的丈夫對著別的女人溫柔似水!
一行行熱淚從臉頰滑落到地上,喻色聽到了心臟碎裂的聲音。
……
天色漸暗,喻色在俱樂部的辦公室里坐著,沒打算回去。
回到家是一個人,在這里也是一個人,沒什麼兩樣。
“叩叩叩”玻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喻色剛抬頭,便看到妝容精致的許萱弈穿著吊帶超短裙,一扭一扭地走了進來。
“色姐姐,好久不見。”許萱弈徑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風光側漏。
看著眼前不請自來的女人,喻色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賽車手冊,不打算搭理她。
“色姐姐是生氣我沒有叫你墨太太嗎?靖堯哥哥說了,他心中的墨太太只有我姐姐蘭怡一個,不準我那樣叫你,希望色姐姐不要介意。”
許萱弈沒有得到喻色的回應,便自說自話起來。
喻色蹙了蹙眉,神情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隨后起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你有事直說,我沒功夫跟你閑聊。”
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她頭暈,更是讓整個辦公室都烏煙瘴氣。
許萱弈一怔,沒想到喻色會這麼不近人情。
她連忙起身追了出去,緊跟在喻色身后。
“這三年來,靖堯哥哥不是去陵園看望我姐姐,就是陪在我身邊,逗我開心教我練車,色姐姐獨守空房這麼久,辛苦了……”
樓梯口,喻色猛地頓住了腳步。
許萱弈話里行間的輕蔑嘲諷顯而易見,但她還是穩穩沉住了氣,波瀾不驚開口道:“逝者為大,我從不跟死人較勁,倒是你無依無靠無家可歸怪可憐,以后等你嫁人有了婆家,靖堯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