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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4545》江喬喬 沈御》第9章

那天,爺爺在昏迷了幾天后終于醒了過來,他看見江喬喬很開心,但是隨即又皺眉說她。

“這麼冷的天氣,你還過來做什麼,學校那邊怎麼樣了?”

江喬喬乖乖地坐在病床邊,她笑著安慰爺爺:“外面也沒有很冷,小七穿得厚厚的過來的,學校那邊很好,老師說我這次小測考得不錯呢!”

“小七真乖……”爺爺抬了抬手,想要去摸江喬喬的頭,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抬手了。

江喬喬趕緊上前握住老人的手。

“爺爺,你也要加油,小七還等你一起過生日的……”

老人笑了笑,蒼老的手想要握緊她的手,卻怎麼也沒力氣。

江喬喬心里酸楚,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爺爺看著她,慈愛地笑了笑。

“是啊……今年小七想要許一個什麼愿望呢?”

江喬喬壓住心頭的酸澀,笑著將爺爺的手放回被子里。

“爺爺不許耍賴,生日愿望要等到生日當天才能說的?”

可爺爺終究是沒等到她過生日。

突然間的某個夜晚,儀器驟然響起來,睡在一旁的江喬喬立馬就醒了過來。

她趕緊按下呼叫鈴,眼睜睜看著醫生護士將爺爺送進手術室。她在手術室門口,盯著紅燈亮了一夜,然后變成綠色。

出來的醫生搖了搖頭。

周圍的人都在慟哭,唯獨江喬喬,她不僅沒哭,反而露出了笑容。

“不會的,爺爺不可能會死的……”

他還要陪她過生日的,要實現她的愿望,要做她的阿拉丁神燈的……

可是隨之推出來蓋著白布的尸體,卻徹底打碎了江喬喬的幻象。

她的父母在次日才趕過來,一過來他們就纏著李律師,急著要看老人留下的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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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停尸間,原本該是個莊嚴肅穆的地方,可江喬喬卻站在門口,看著她的父母纏著李律師,使勁渾身解數地想要套出幾句話來。

而她的爺爺,卻還躺在冷冰冰的停尸間里面無人問津。

像是一出活生生的鬧劇。

“爸爸,媽媽,我們先把爺爺帶回去吧。”她去拉母親的手,江母嫌她礙事,直接將她甩開。

還是李律師看不下去了,說要先將老人的后事處理完畢再宣讀遺囑。

江父江母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

李律師剛松了口氣,就感到一只小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擺,是江喬喬。

她抬起頭,努力朝他揚出一個笑來。

“謝謝你,李叔叔。”

李律師看著孩子,看著她臉上的笑,卻覺得越看越悲傷。

“孩子,”他摸了摸江喬喬的頭,“你要是心里難過的話,就哭一哭吧。”

江喬喬愣住。

哭?

她還有這個資格能哭嗎?

小時候,她在幼兒園,看到別的孩子一哭就會有爸爸媽媽過來。他們會江柔地抱著孩子,又是哄又是逗的,直到孩子破涕為笑。

于是她也學著他們的開始哭,但是過了很久,只來了江家的管家。

就連爺爺,也因為公司的事情不能及時趕來。

從那之后她就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擁有放聲大哭的權利的。

只有那些被無私愛著的孩子,才有哭的自由。

曾經她還可以在爺爺的面前哭,但是現在……她已經徹底失去了這種權利。

江喬喬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淺淺地笑了笑。

“李叔叔,能麻煩你幫忙辦我爺爺的葬禮嗎?”

第十三章 第一次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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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堅強如斯。

李律師嘆著氣,答應了江喬喬的請求。

葬禮舉行的時候,江父江母不過站了一會兒,就都各找借口離開了。

只有江喬喬,始終站在家屬答謝區,用尚未長成的身軀,向著每一個獻花的人鞠躬回禮。

三天的葬禮,她鞠了三天的躬。

而且她一次都沒有哭過,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很多人都在事后來問李律師,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像個大人似的這樣堅強。

可李律師卻只能苦笑,說這是江老的孫女。

眾人一聽就頓時明白了:“這就是江老那個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孫女啊……”

因為老人將孩子護得太好,甚至很多人這是第一次見到江喬喬。

而這一年,沈御也來了。

但是他只在門外看了一眼,當年的左家正陷在被人狙擊的風波里面,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他原本還想進去給老人鞠個躬的,但一個電話又將他催著走了。

離開前,沈御回頭看了一眼。

他一眼就看見在老人靈位旁邊身穿黑色裙子的小姑娘,她向著來人鞠躬,然后挺直了身板,就像是一棵瘦小卻堅韌的勁竹。

不論風吹雨打,都頑強地咬牙堅持著。

不知為何,這畫面竟一直留在了沈御的心里。

那段時間公司正面臨困難,他每每覺得困苦的時候想起這個瘦小的身影,都覺得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

事后他一查才知道,這個女孩叫做江喬喬。

一晃眼,她高中畢業升了大學,剛剛好成了他學校的大一新生。

而那一年,他大四,即將畢業。

江喬喬的手術做了很久,沈御也聽了很久,關于江喬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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