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她爺爺過世的那一年,其實她就已經患上了微笑抑郁癥?”
梁遇白點點頭,回想起老師給他的筆記。
“那一年,剛辦完江老的葬禮,她的父母就纏著要宣讀遺囑。最后遺囑宣讀完畢,江老將所有的財產包括公司股份全都給了江喬喬,她的爸媽就逼著她將財產交出來,那個時候……江喬喬第一次尋死。”
沈御認真地聽著關于江喬喬的一切,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她就承受了這麼多……
可他偏偏還覺得她一直在欺騙他。
沈御覺得自己壓根不是個人,他怎麼能……怎麼能對她做出這麼惡劣的事情來!
“后來她被送到我老師那里,一直治療到跟你結婚,她的病情原本已經有所好轉,但是在跟你結婚之后,卻急轉直下……”
梁遇白看向沈御,聲音變得陰沉起來,“沈御,如果她真的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沈御低著頭沒說話。
他還能說些什麼?
梁遇白說得沒錯,要是江喬喬真的活不過來……他難辭其咎!
好半晌,他才啞著嗓子說出一句:“……她不會死的。”
梁遇白冷冷一笑,正要說些什麼,突然手術室的燈光變成綠色。
他們都看向了那扇大門,只看見一個滿手是血的醫生走了出來。
沈御站了起來,他看向醫生,想要問他江喬喬的情況,可是他卻發現那些話全都卡在喉嚨里面……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從醫生的口中,聽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第十四章 決不能讓七安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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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摘掉了手套,又拉下口罩來。
“病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是她全身多處骨折,要在重癥監護室里觀察一陣,你們誰是家屬?”
突如其來一陣寂靜。
“我。”沈御紅著眼走上前,一晚上的時間,他的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淺胡茬,眼下也多了一層烏青。
“她是我太太。”
梁遇白看了沈御一眼,沒有說話。
醫生點了點頭:“家屬等會可以進去看看病人,但是不要太久了,她需要休息。”
沈御急忙點頭,跟著江喬喬的病床進入重癥監護室。
梁遇白也很想跟進去看看江喬喬,但是他深知醫院的規矩,雖然心里焦急,卻還是待在了外面等著。
沈御進去沒多久,突然就出現了許多的醫生護士,病房里面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緊接著,梁遇白看到沈御腳步錯亂地走了出來。
他的雙眼怔怔地,堂堂的左氏總裁,在那瞬間看起來竟顯得無比的狼狽和無助。
梁遇白急切地上前問他:“怎麼了,是小七的病情發生反復了嗎?”
沈御卻愣在原地,模樣失魂落魄,竟沒有聽見梁遇白的問話。
“沈御!”梁遇白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到底怎麼樣了!”
要不是他進不去,怎麼會需要來問沈御!
沈御沒有回話,梁遇白只好去找護士問情況。
而被丟在一旁的沈御終于熬不住,用肩撐在了墻上。
他低著頭,亮白的燈光打在他的頭頂,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層深深的陰影,讓人看了就平白覺得難過。
“她不愿意見我……”
沈御進了重癥監護室,不過是叫了一聲江喬喬的名字,就引來了她強烈的反抗,哪怕是昏迷中,她也在抗拒他。
他想起曾經每一次,她見到自己都是一副笑著的模樣。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能看出她眼中歡喜的。
但那時候他怪她逼著自己跟她結婚,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將所有的嫁妝全都給了自己,讓當時瀕臨破產的左氏東山再起。
他能有今天,全都是因為江喬喬當年毫無保留的幫助。
可他呢,他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接受了她的好,卻又厭惡她當年的強硬。
他嘴角閃過自嘲的笑,這都是他自作孽,又能怪誰呢?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過了好半晌,沈御才接起來。
“左總,七安出事了。”
沈御的眼眸瞬間一沉,他抬起頭來,又成了那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左氏總裁。
“怎麼回事?”
江涵將江喬喬把股份轉讓給江父江母的事情說了出來,但他們剛接手股份,就參加了國外的一場豪賭,將所有的股份全都輸沒了。
沈御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們怎麼會去國外參加豪賭?”
他立刻意識到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沈御往重癥監護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片刻之后,他大步流星地轉身走了。
他想起江喬喬在辦公室里向他的最后一個要求:請你放過七安。
江喬喬最在乎的就是七安,他決不能讓七安出事。
梁遇白轉過頭,就發現沈御已經走了,他不由嘆氣搖了搖頭,即便現在小七都成這樣了,他還是不忘他的公司和事業。
就這樣的一個男人,偏偏江喬喬卻愛他愛得深沉。
她愛得整個人都撲在沈御的身上,為他的悲喜而悲喜,卻從來看不到她身邊的其他人,也在為她的悲喜而悲喜……
梁遇白輕嘆,卻轉身去了院長室。
這家醫院的院長是梁遇白的世叔,他必須要去問清楚江喬喬的病情如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