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曦十年前“離世”,蕭北淵對她就只有無休止的折辱,想起白曦方才的挑釁,她蜷曲著捂著心口的傷,疼得幾乎窒息。
“蕭北淵,你心疼她久病初愈,那你記不記得,我也才剛受過剜心取血之痛?”
看到她痛苦絕望的模樣,蕭北淵內心莫名感到一股煩躁,有種如鯁在喉的痛感。
“阿淵為何這樣對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白曦咬了咬牙,掩下眉宇間的狠戾,楚楚可憐道:“當年若不是你嫉妒阿淵心悅于我,刻意讓當時靈力不穩的我去收服兇獸鯀,我怎麼會險些死去,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她理直氣壯地控訴,讓明九歌心頭狠狠一顫,隨即重重沉了下去。
蕭北淵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曦:“當年是明九歌故意害你的?”
白曦裝出惴惴不安的模樣,無辜又惹人憐愛:“本來,我是不想跟你說這些的,畢竟我和她一起長大,知道她喜歡你,我都沒打算與她爭搶。可是她那樣說你,我實在為你不值……”
她委屈的模樣,只會讓蕭北淵更加怒不可遏。
明九歌對白曦如此心狠手辣,他方才竟會被她的花言巧語打動,實在是可笑!
“明九歌!我本以為你只是冷漠,沒想到你根本就是蛇蝎心腸!早知如此,我定會——!”
“定會如何?”看著蕭北淵盛怒之下橫在她脖頸上的靈劍,明九歌苦笑著,兩行清淚也順著臉龐簌簌落下。
“你要一劍殺了我嗎?”明九歌不閃不躲地看著蕭北淵,目光空洞。
她的心此刻就像被掏空了一般,虛無到茫然一片,痛到極點,情緒反倒異常平靜。
這樣的明九歌讓蕭北淵突然有些害怕,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要永遠失去了一般。
最后,他沖著明九歌用劍揮出靈氣凝聚成結界,冷聲道:“如今小曦身體還未完全康復,我暫且留你一命!從即日起,你禁足沉璧宮,不得踏出半步!”
說完,蕭北淵便抱著白曦,離開了沉璧宮。
明九歌沒有回頭去看,如此拙劣的陷害,蕭北淵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白曦,不過是因為他心悅之人不是自己。
她闔上眼眸,終于淚流滿面。
封后大典后,白曦一時風頭無兩,明九歌被幽禁在沉璧宮,仿佛與世隔絕。
直到這日陳迦陵的出現,打破了平靜。
第八章 驚天動地
陳迦陵不顧安危費盡力氣從南楚來到這里,是想救她出去。
“我不能這樣跟你走。”明九歌聽完他的說辭,卻并沒有直接答應。
陳迦陵掩飾著心頭的酸澀,蹙眉問道:“他這樣對你,你難道還想留在他身邊?”
明九歌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傻。”
就算曾經傻過,也已經被白曦給罵醒了。
她只道:“以蕭北淵的個性,除非我死了,否則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我離開的,我不想連累南楚。”
陳迦陵心中無比難受:“抱歉,是我的錯。”
作為君王,他實在是無能,才會需要犧牲自己的子民來保衛自己的國家。
明九歌搖了搖頭:“南楚不僅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你不必這樣苛責自己。”
但她的話語并沒能安慰到陳迦陵,他陷入沉默,腦海中卻忽然回憶起明九歌方才的話,頓時眼前一亮。
“或許,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與此同時,未央宮。
“陛下說,今夜宿在御書房,不過來了。”伏在地下的宮女戰戰兢兢答道。
白曦咬緊銀牙,猛地抬手揮落桌上的茶盞,迸濺的碎瓷片和熱水讓小宮女臉上一疼,卻不敢出聲。
自從蕭北淵封她為后,反倒成天躲避著不見她了,外界都道她椒房圣寵,可她其實跟蕭北淵都還沒圓房。
上次都說當年自己的“死”是明九歌做的,蕭北淵都只對明九歌下了個不輕不重的禁足令,還在沉璧宮設下結界,弄得她想折磨明九歌都不行。
難道,蠱咒要失效了?
白曦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陰戾冰冷的笑。
“去稟報陛下,就說我舊疾復發靈力潰散,情況非常兇險,務必讓他來見我,否則……后果你清楚!”
回憶起某些可怖的記憶,小宮女打了個寒噤,連忙低頭應道:“是!”
蕭北淵聽說白曦身體有恙,很快便趕了過來。
此時白曦正躺在貴妃榻上,額頭遍布冷汗,像是陷在了夢魘中。
“怎麼回事?她服藥過后身體不是好轉了嗎?”蕭北淵冷臉責問著跪了一地的宮女。
小宮女按照白曦的吩咐說:“其實,娘娘服藥過后身體是好了些,可是……”
蕭北淵不耐煩地打斷她:“可是什麼?”
“那藥只能暫時穩固娘娘的神魂,娘娘精魂有損,必須以女媧族的精血重鑄仙骨才能根除。娘娘怕讓您為難,吩咐我們都不許說……”
如今唯一留存的女媧族后人,除了白曦就是明九歌了。但明九歌如今的狀況,還受得住取精血嗎?
蕭北淵心中一沉,可白曦現在的狀況是明九歌一手造成的,她理當償還!
“你們照顧好皇后。”他壓抑下心頭異樣的情緒,起身吩咐,“擺駕沉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