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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第185章

  “事還是人?”

  “都有。”

  她也不是天生就有任外面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的心境,她也曾被人傷透了心捂被子里哭,也曾因壓力太大導致大把掉頭發而去推了個光頭,戴了一年的假發示人,累吐了一樣要看策劃案,胃出血也得吊著鹽水帶著私人醫生去競標,然后看著所謂的家人為了各自的利益謀她小命。

  她以生命為代價才成就如今的花芷,這一路從荊棘從中走出來的痛,眼前的陸先生又怎會知道。

  “多難的事只要過去了便不值一提,所有的事也一定會過去,誰都熬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顧晏惜身體微微前傾,“不論過程如何慘烈?”

  “不然又能如何?”花芷看著他,一字一句泣著血,卻無情,“芍藥的臉已經成了這樣,你就是殺出個萬人坑出來她的臉也無法恢復,沒有公道可言,沒有是非可辯,這就是結果,你只能接受,芍藥只能承擔。”

  “哪怕造成這個后果的人依舊滋潤的活著?”

  “被你惦記著的人,真的活得滋潤嗎?”

  顧晏惜一怔,不能手刃顧曄延為母親和芍藥報仇是他心中無解的結,他看著他為那個女人虛懸正妃之位,看著兩人恩恩愛愛生下子女,看著他為那個病怏怏的兒子請盡天下名醫,甚至不惜求到他這里要請芍藥過府。

  他年年月月看著這些,又如何能想到他是否真的滋潤。

  “鈍刀子不夠利,但你不能否認它也是刀。”花芷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飲酒一般。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王府秘聞

  顧晏惜看著她,許久后捂住臉無聲的笑了,是啊,鈍刀子不夠利,可不夠利的刀磨起來才叫疼。

  這些年是他一葉障目了。

  “如果早些認識你……”

  “沒有這樣的如果,花家要是安好,我在今年的五月就該成為沈家婦了。”

  顧晏惜看她神情坦蕩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看不出絲毫傷心難過,不由得問,“不覺得遺憾嗎?花老爺子的眼光并不差,沈棋在這一輩算得上出類拔萃。”

  他甚至覺得如果是沈棋娶了阿芷,是能發現她的好的。

  花芷搖頭,那人但凡對她有一點點私情都不會這麼平靜接受,在這個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世界沈棋的反應實屬平常。

  既然如此她又豈會遺憾,反倒慶幸居多。

  顧晏惜的心在繃緊了之后突的一松,讓他有些微的暈眩感,可就是這樣的暈眩他也高興,阿芷的反應不正說明沈棋并不曾進入她心里嗎?

  可在沈棋心里呢?顧晏惜喝下阿芷給他續上的茶,就算有,也遲了。

  “陸先生,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顧晏惜抬頭,“知無不言。”

  “你姓顧,而我祖父在朝堂出入多年,在陰山關時他為何不曾認出你?”

  顧晏惜旋轉著紫砂小杯,就在花芷以為這其中有何不可對人言之事而想岔開話題時,男人從懷中取出一個極為扁平的匣子,摩挲著盒子邊沿,他打開推到小幾中間。

  花芷看清楚里面是什麼東西后不由得目露異色,她沒想到這世間竟然真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存在。

  薄薄的人皮面具一張疊著一張,打眼一看有四五張。

  顧晏惜隨手拈起一張往臉上一抹,再把邊邊角角按平,動作極其熟練,待他放下手,出現在花芷面前的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長相普通,眼神內斂,沒有任何特色。

  “掛職吏部的七品小官,名陳年。”

  撕下這一張重新抹了一張上臉,顧晏惜的動作眼神也跟著調整,這次是個武將,“這個你祖父應該有印象,禁衛軍四品帶刀侍衛吳亮,常隨侍皇上左右。”

  花芷看他臉皮跟著高高扯起,鬢角因為他毫不溫柔的動作而發紅了卻仿佛無知無覺,在他要繼續上另一張時按住了盒子,“我知曉了。”

  顧晏惜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她。

  花芷也看著他,眼神中滿是她不自知的不忍。

  顧晏惜笑了,這個姑娘啊,太聰慧,但是弱點也太明顯,只要讓人掐準了脈要拿捏她并不難,可一旦讓她感覺到了惡意,她也必會奮起反抗,哪怕兩敗俱傷。

  可就是這麼一個姑娘,讓他愿意把心里化了膿的傷口重新撕裂一遍。

  他輕輕拿開她的手,從里拿起另外一張給自己戴上,是個年輕人的樣子,長相俊秀,氣質冷清,“如果我用這張臉去,你祖父定當識得,世子顧晏惜。”

  花芷啞然,竟是連真正的身份用的臉都是假的。

  顧晏惜把這張重又扯下來,“我父親是皇上唯一的胞弟顧曄延,受封凌王,封地在揚州,十五歲以前我一直生活在那里,偶有來京也多是在宮中,十五歲那年祖母大病一場,皇伯父召我們一家返京,后來祖母漸好也將我們留在了京中,顧曄延沒本事也沒野心,皇伯父向來能容忍他,只是他看不得顧曄延為我請的那些個沒本事的先生,親自將我帶在身邊教導,那時候不要說我,就是皇伯父也沒想到他就是故意要養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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