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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第496章

  只要花芷接應他就有了錢,人力簡單,連著幾年加服徭役便是,朝麗族看著是想要卷土重來,可從他們耍的這些手段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沒有強攻的本錢,不然何至于耍這些他們曾經看不上的手段,他還真就不信那麼巧在他開鑿運河的時候他們就打進來了。

  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能做到,皇帝面上隱隱透出些興奮來,一甩衣袖背過雙手道:“你也莫要嚇唬朕,就算你和花芷舍得下命她也舍不得花家那些拖她后腿的人,你等著瞧吧,她能想出招來的,對了,一會你去庫房扒拉些好東西給花芷送去,算是朕補償她。”

  顧晏惜想笑,他也真的笑出了聲,撐著地面站起來,看著身材早不復當年偉岸,也不如救他時意氣風發的皇伯父輕聲道:“您常說視我如子,哪個皇子都及不上我們親厚,可是,沒有父親會舍得逼兒子去死,沒有哪個父親會說你舍下性命也無妨,您是君,我是臣,從來都是如此而已,是我奢求了。”

  重重磕了三個頭,顧晏惜斬斷了這份本就經不起一點風浪的親情,從此以后君是君,臣是臣。

  “臣告退。”

  撿起自己提進來的包裹,戴上七宿司首領的面具,顧晏惜規矩的退著離開。

  皇帝鐵青著臉看著曾經敢踹他的門,敢管著他吃飯,敢強逼他喝藥的侄子,“晏惜,你這是要和朕劃清界線嗎?”

  “以前是臣逾越,如今臣已二十五,該懂事了。”再次深深一躬,顧晏惜拉開門大步離開。

  皇帝心里堵得難受,越想越難受,把御書房狠狠砸了一通仍沒能消了心中那股邪火,他不過是想做點事,怎麼就那麼不可原諒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原來如此

  顧晏惜回了七宿司,揮退欲上來稟事的下屬,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里。

  難受嗎?有,傷心?也有,唯獨沒有意外,或者年少時對那個高居于廟堂之上卻對自己愛護有加的長輩有著最單純的孺慕之情,可人會長大,感情依舊在,卻已經知道留有余地。

  只有恰到好處的感情才能維系和君王的親情,多了過重,少了太輕,得拿捏著量,經過秤重的感情便是有也是過濾了的。

  回來的路上他就在想要如何做,想撂挑子什麼都不管了是真,寧可被貶為庶民是真,想和阿芷同生共死是真,試探皇上對這事的執著程度也是真,可他把手里的籌碼用盡,把多年的叔侄感情全搭進去結果也沒有絲毫改變。

  皇上鐵了心要開鑿運河,要以這種方式來青史留名,視而不見其他所有隱患,恐怕就算現在朝麗族襲邊,只要沒有打到京城他都會先讓人把運河開通了再問問敵人到了哪。

  倒了杯涼水灌進肚子里,顧晏惜只覺得連心底都泛著冷意,也不知是水讓心更冰還是心讓水更冷。

  人力,財力。

  顧晏惜沾了水在桌上寫下這幾個字,然后把財力劃去,以阿芷的本事這個恐怕還真能讓她想到招兒,他該考慮的是如何解決人力,加服徭役絕對不行,一旦開了頭就止不住了,傷了百姓于大慶絕沒有好處。

  正想著,敲門聲響起。

  “主子,玉香姑姑來了。”

  看來祖母怕是得著什麼消息了,顧晏惜走過去打開門。

  玉香襝身一禮,“娘娘請您過去用飯。”

  顧晏惜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往福壽宮走去,內院其他人去不得他卻是去得的,這是七宿司首領的權利。

  福壽宮中,太后穿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色常服坐于羅漢床上輕捻著串珠,背得滾瓜爛熟的經文此時卻念得上句不接下句,索性停下來放下串珠,長長的嘆了口氣。

  宮中就這麼大,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來各宮側目,皇上雖然把御書房侍候的宮人全撤了,可氛圍是好是壞卻也是看得出來的。

  其他人尚看不出什麼來,她知曉晏惜的身份,心里便擔上了心,素來相處得宜的伯侄倆人可別生了嫌隙才好。

  聽得動靜,她看向殿外,朝玉香揮了揮手。

  玉香會意,把其他人都遠遠打發了去,自己親自守在門口。

  顧晏惜啞聲喚了聲祖母。

  太后笑笑,“來坐,陪祖母說說話。”

  顧晏惜坐到祖母對面,把面具取下放到一邊。

  “受委屈了吧。”太后心疼的看著他青腫的半邊臉,不敢上手去摸,轉而握住孫子的手,手底下粗糙的觸感讓她又想嘆氣了,哪家王孫公子不是養得精細嬌貴,偏她家這個一雙手皮糙肉厚。

  顧晏惜搖搖頭,“無事,您別聽那些說風就是雨的話。”

  “哪里用得著聽,看你這臉就知道了,和花家那姑娘有關?”

  “祖母……”

  “你們說了什麼祖母不知道,有誰進了宮出了宮卻是清楚的,怎麼,被皇上收拾了?”

  顧晏惜自嘲的想,哪里是收拾,分明是往死里收拾。

  “皇上不同意你們的事?”太后笑,“這個我倒不意外,他要能同意才是怪事。”

  “皇上以花家人為威脅,讓阿芷替他開鑿一條運河,全長大約六百公里,一應人力財力全讓阿芷自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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