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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第522章

  花芷玩樂的動作一頓,把那顆都被她染上手上溫度的桂圓拿在手里慢悠悠的剝了送進嘴里,甜甜嘴也好,免得一會話說得太過了讓人接受不了。

  “在下也這麼認為,不說歷代出現過的做出過各種貢獻的女子,就說花家大姑娘,若非有她,花家怕也就是下一個賀家,若她困于三從四德,花家如何能得此安穩?在下認為此話有道理,卻也不能一概論之。”

  “可在下卻認為三從四德未嘗不是對女子的保護,女子力氣天生弱于男人,若女子不受約束在外行走,遇到歹人要如何是好?就如那花家的三姑娘,她若安于內室,又豈會被請走鬧出那一場風波?所以在下覺得三從四德既能傳至如此定有她的道理。”

  花靈臉色蒼白,卻倔強的抬著頭,長姐說過她沒有錯,錯的是魏承熙,那她便是沒錯的!

  花芷將小小一顆桂圓核吐在手心放于桌上,站起身來倚欄而望,“走在山路被滾落的石頭砸中,行人錯還是石頭錯?坐船遇水匪被劫,行人錯還是水匪錯?路上被馬車撞到,行人錯還是馬夫錯?走在路上無故被狗咬了,行人錯還是狗主人錯?”

  一瞬間的靜謐后一道男聲響起,“大姑娘明鑒,我等并沒有冒犯的意思。”

  “清談罷了,何來冒犯。”花芷笑了笑,“就由這位先生來答吧。”

  片刻后,那人回道:“若行人不曾招惹,自是無錯。”

  “在外行走遇歹人不軌,行人錯還是歹人錯?”

  “自是歹人錯。”

  “姑娘在外行走遇歹人,姑娘錯還是歹人錯?”

  “姑娘若不外出,豈會遇到歹人?”

  “男人遇到歹人時便是歹人錯,姑娘遇到歹人就成姑娘錯了。”花芷笑了,“在我看來所謂三從四德的作用不過是將女人束于內宅,好讓女人不去和男人爭那一片天罷了,說到底,男人怕的是有朝一日女人太過厲害,凌駕于男人之上吧。”

  “大姑娘此言差矣,男女天生有差距,豈是這等理由就能斷定男女的區別!”

  “哦?男女天生的差距在哪里?力氣,還是聰慧?要說力氣,確實是差了些,了不起也不過是一個男人干的活兩個女人干罷了,至于聰慧……內宅的斗爭半點不比朝堂弱,若女人拿著在內宅斗的本事去和你們爭,結果如何還未可知。”

  還是之前那道男聲,“如果大姑娘說的是自己,小生承認大姑娘有本事,可若以整體而論,大姑娘這話未免太過了些,且大姑娘如此拋頭露面怕是夫家難尋,另外,大姑娘可有考慮過自己所為影響了周邊人,三姑娘以后怕也會無人上門求親。”

  “不是夫家難尋,而是無人敢娶吧,論賺錢的本事,大慶有多大你們差我有多遠,論治家,花家如今盡在我手,論心胸,我自認海納百川,論眼界,我知道該怎樣部署將來,論身手,我有膽和武官一比,而你們,不曾自己賺過一兩銀,不曾自己種過一畝田,不曾自己擔過一擔水,鹽糖醬醋不分,除了幾本死書你們還會什麼?竟還敢大言不慚說我夫家難尋?”

第四百三十五章 清談會(完)

  花芷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和這個時代的男人來爭論三從四德,心情也不耐煩起來。

  一開始她想打臉魏家,后來覺得完全沒必要,這會她卻覺得這清談會簡直可笑,她把方向挼正了他們又執意要掰彎,事事往她身上扯,打的什麼主意路人皆知,簡直玷污了清談會之名,她不樂意在這里耗時間了。

  “魏大人,小女已應約,這便告辭了。”

  魏辰澤忙留人,“大姑娘留步,清談會便是如此,并無針對大姑娘之意……”

  “清談會不是如此!”花芷冷聲打斷他的話,“清談會,談的是學問,談的是經國策略,談的是當下談的是將來,清談會是檢閱各自不足,把走歪方向的掰回來,把翹尾巴的壓下去,是給得意的人潑冷水,給對未來仍茫然的人理清方向,清談會是據理力爭,是一場引經據典的爭鋒,是臉紅脖子粗的爭辯,也是一見如故的惺惺相惜,清談會是一場清談,不是一場宴會!”

  花芷拿起酒壇拍了封口將酒倒入湖中,“清談會不該有酒,不該有輕狂,不該有自滿,不該有高低貴賤,不該有舞女歌妓,魏大人,你不該把官場上那一套帶到這里來,讓年輕學子尚未穩固的心境動搖,早早學會鉆營,敢問魏家如此做,是想毀人,還是想毀大慶!”

  “你滿口胡言,本官……”

  “花家的清談樓只有一個蒲團,幾桶粗茶,滿室學子,以及學者花屹正,沒有出口既是本官的花大人。”放下酒壇,花芷轉身往亭外走去,她真是受夠了,狗屁的清談會,這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官場!

  花靈反應過來,慢了一步忙追了上去,朱子文幾人對望一眼,都覺得大姑娘今兒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可做為大姑娘這一方的人又著實痛快。

  不用商量,幾人齊齊起身也都出了亭子,這樣的清談會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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